“你要干什么!”女人不依不饶,“不许你伤害我的苗儿!”
“活着的时候不管,如今对一个逝者倒是十分在意。”姜泠也不恼,轻轻把胳膊从女人的手里抽出来,对此见怪不怪。
“你说什么!”妇人的脏话还没到嘴边,就看见身边的人齐齐向后退着——
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女孩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姿态掰了掰自己的小腿。随后,她的头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确认身后没什么,才又咯咯咯笑起来。
以贺一川为首的这条“人河”又动了起来,步步紧逼。
“那不是老三他们家之前那个城里媳妇儿嘛!”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退的人群中冒出来。
“我靠!妈,你看那像不像我奶!”又一个年轻的声音跟着叫道。
刚刚失控的女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现在许多人才从步步临近的对面队伍里认出一些“熟人”来。
“什么情况?”关扬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认人声,头都要炸了,“敢情这是他们祖坟里埋的集体复活了是吧!”
“都别说了!快去祠堂!”村长一声断喝,压住了一片嘈杂。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飞扑上来,凌岓身旁的一个村民下一秒便被压在地上,咬住了脖子。
“这怎么还带釜山行啊?[1]”关扬说着,把早就失去信号的手机稳准狠地砸向了另一个扑上来的身影。
“准头不错啊!”说话的是万平,他刚刚帮凌岓一棍子撂倒了一个爬过来的偷袭者,“就是用这个打人,太浪费钱了吧。”
“钱财乃身外之物。这玩意儿没有信号跟砖头没什么区别。”
关扬回话的间隙,整个场面已经乱作一团——
贺一川身后的那些人百米冲刺扑上来,一些村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昔日的“熟人”攻击了。
姜泠灵活地在人堆里避来闪去,顺带帮着不少人脱离开被纠缠住的困境。只是,她一举一动都不怎么太用力,丝毫没有伤害这些攻击者的意思。
凌岓也没闲着,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和村长一起连拉带拽地把村民们往祠堂的方向推。
“快进祠堂!快进祠堂!”
祠堂近在眼前,纸塔留下的余烬中还有没灭干净的火星。村长挥舞着手电,嗓子都喊破音了。
乌泱乌泱的人往祠堂院门里挤,说也奇怪,那些袭击者们到了祠堂附近,反而逡巡着不敢靠近了。
“这个祠堂还挺灵。”
等发小和姜泠都进了祠堂,凌岓和村长一人一边将院门关上,又用院中的两块寿山石抵在了门前。
“灵?”等村长去查点村民人数时,关扬气喘吁吁凑过来,“指不定这里边哪位老前辈现在就蹲外面候着呢!这不叫显灵,这顶多叫现形。”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跟进来?”
关门的人趴在门上听了好半天,确定没什么撞门的动静后,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暂时放下。
“因为这个祠堂里有东西。”
姜泠也贴近院门听了听外面的情况,顺便答了一嘴男人的问题。
“什么东西?”凌、关二人异口同声。
“这我还不太确定。”
玉玦又被回答的人拿了出来,只是现下不再发光了,看上去和普通的玉没有多大区别。
“这东西是干什么的?”早在村口的时候,关扬就想问了。
手持玉玦的人绕着祠堂缓缓走了一圈,没吭声。
“可能是什么祖传法器吧。”凌岓见状,打了个圆场。
“刚才是为了减少他们的怨恨。”一圈绕完,玉玦的主人才给出答案,“现在是为了判断祠堂里的东西到底放在哪儿。”
“怨恨?”
想想贺一川,再想想那个叫“苗儿”的小女孩,关扬头皮发麻。
“只可惜,玉玦还不完整,力量太弱了。所以既不能完全消解亡者的恨,也没法压制他们太长时间。”
“姑娘,你这么厉害,就没有什么办法把他们都解决掉吗?”
插话的人正是苗儿的母亲,那个先前还准备骂骂咧咧的女人。
“他们?”姜泠微微侧过头,“里面还有你的女儿。”
“那不是我的苗儿。”这女人眼里早没了当初的泪花,反倒是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家苗儿早不在村子里了!就算在,也不会来害她妈妈!”
“有没有可能是你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然后才…”凌岓在一旁站着,多少有些听不下去了。
“我是她妈!”妇人不等话说完就张牙舞爪起来,“我生她养她,就算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也不叫对不起她!再说了,那压根就不是我的苗儿!你们赶紧想办法把他们全都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