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地下古城的时候,阚铭为那些和古城一起深埋地下的古文物扼腕叹息,而江云却觉得这经历似乎近在眼前,仿佛自己不久前刚刚从那里逃过一劫。
“所以你那朋友是在古城里遇难了?”彭越问。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希望不是。”凌岓不自觉地看向江云,“希望她逃出来了,只是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江云低下头避过男人的目光,装作对自己和故事里的女孩一模一样的事情毫不知情。
“你是不是喜欢她?”打破尴尬的最好方法是抛出一个更尴尬的话题,阚铭就是这么做的,“你对那个失踪的朋友格外关注,对她的描述特别多,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凌岓干咳了两声,火速舀了一碗汤给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心虚作祟,总之他捞了好几勺,愣是一块芋头都没捞到。
彭越心善,接过汤勺一抄——满满一勺芋头全被他捞上来了。这下气氛更尴尬了,凌岓把头埋进碗里,用喝汤掩饰自己昭然若揭的心意。
偏偏阚铭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不听到对方亲口回答绝不罢休,于是她再问第二遍,“我没说错吧?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有不一样的感情?”
“没有,只是欣赏。”一碗热汤下肚,凌岓脸不红心不跳给出答案,“欣赏她独立、能干。”
好战友就是好战友,彭越紧跟着替他说话,“我相信他!就我兄弟这种人帅钱多性格好的男人,追他的人海了去了,肯定不会轻易对那么个冰山姐动心。”
“也不是这个意思…”
“哎哟你可别谦虚了!”彭越“剥夺”当事人的辩论权,自顾自说道,“想当年刚入伍的时候,还有青梅竹马专门来看他!每次我们一出去训练,路过的小姑娘就得冲他拍照,回头率百分百!”
“不是青梅竹马,那就我妈单位同事的女儿。”凌岓疯狂解释,“她那时候是受我妈所托才去看我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对这种话题江云向来不感兴趣,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彭越还在编排凌岓的“情感史”,江云站起身礼貌离席,“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
第66章 篇五:沙场征人·关于记忆
修复玉玦之事暂告一段落,江云赶着一大早的高铁回禾城。回到岳青罗的家,刚巧看见她正在雕花。
岳青罗算是自由职业者。有时候她会四处跑,然后成为一名非全职旅游博主;但有时候她也做一些手工制品,尤以各种好看的手工蜡烛最受欢迎。江云进门时,她刚刚雕好一朵惟妙惟肖的山茶花。
“回来了?”蜡烛师傅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
“嗯。”放下包,江云卷起袖子开始收拾地上的蜡烛碎屑。
“怎么样?玉的事情有说法吗?”
“约等于没有。”阚铭说的话被原原本本复述过来,江云说,“这种料子难碰,真要等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到猴年马月去。”
“听我一句,你这压根不是玉料的问题。”岳青罗给蜡烛装灯捻,似乎对玉玦的事很有把握,“你这不是普通人能修复的,等时间到了,它会有办法变完整的。”
江云看着自己这位神秘兮兮的朋友,不理解她如此笃定的来源在哪。
灯捻装完,岳青罗也不多解释,径直走进屋,从中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一头雾水的江云:“你生日快到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盒子里躺着一条手链,链条是黑色的,上面挂着一圈彩色水晶石。手链很长,单是在首饰盒里就盘了好几圈。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江云轻车熟路地把手链缠在腕上,便不觉得它长了,反而觉得刚刚好。
“谢谢青罗,刚好合适!”
岳青罗笑着轻轻摇头,问出一个试探性的问题:“你戴上它,有没有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江云不解。
“啊没什么。”送礼物的人欲言又止,“这是我专门去寺里给你求的,大师说戴上它有助于记忆恢复。”
江云点点头,并没觉得自己还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挚友出于一片好意,她也不能不领情,于是又郑重其事地道一遍谢,高高兴兴收拾房间去了。
对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岳青罗十分困惑地挠了挠头。她走进卧室,把墙上的挂画取下来,后面是一堵难以察觉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