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张唇,咬了过来。
随后一鼓作气将药全饮下。
华臻擦过唇角,看也未看他,“你可以走了。”
以防姜玉不解其意,她再开口:“如今商初伏诛,你的毒也解了,先前的仇是你说用不着帮,眼下再无别事,广阔天地你尽可得自由身了。”
“为什么?”
良久,他骤然出声。
窗缝处不时吹进的风寒瑟刺骨,将鬓边发牵绕至他眼睫鼻尖,有几丝进了眼,发涩发疼。
“什么为什么?”华臻手拿瓷碗,拇指轻拂过边沿,认真端详起来,过了半晌眼神才移到他身上,如同看瓷碗一样看他,“玉郎想借力,本王让你借了,也愿替你出手,更是对你关怀备至,也不将你那些小把戏看在眼中。如此,你还有不满的吗?”
姜玉强自镇定,他知晓什么都不会瞒过她,连同他那一点见不得人的腌臜心思,都会在她眼下无处遁形。
“并无不满。”他喉间滚动,眼神炽热看她,“今日在底牢,我说的是真的。”
“王上不是说要将我一同带走么。”
“哦,”华臻眼神悠悠朝上望去,分明是坐着,气势却比站着的人强千百倍,“所以呢?你想让我瞧见他们亲密无间,是想做什么?”
是想……
是想让她与商麟生了嫌隙,是想给昔日仇敌使绊子,是想将他们这些权贵耍弄得团团转……不、不是。
是想在身后一直默默注视她,直至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人。
她分明是在诘问斥责,他怎会觉得愈发仰慕的?
商初先前告诫他,这人有玲珑之心,务要小心谨慎与她周旋;气极辱骂时更是将他们相提并论,商初说他们二人都是折不下腰的假清高。
那时他就有些好奇。
他分明是真清高。
入五王姬宫的前夜,他曾劝谏过她,若五王姬执意要他,她一定会后悔。
五王姬当时只是讽笑,却低估了他的清高。
那么华臻呢,她是真还是假?这几日他听说过不少她的事迹,谁能想到她这样一双高贵如玉的双手,也同样沾满鲜血呢。
那日犯病,她给他的白瓷瓶里没有解药,可那却成了他慌乱之下最后的稻草;
一个平常的白日,她踏进一家平常的铺子,为了他这样的人精心挑选了衣物。
这些都是她的施舍,他明明那样厌恶的,此刻却觉得。
欢喜。
如今他将自己白白送给她,她也不要吗?
他不信。
姜玉一步步走近她,直至能清晰闻见她身上的芳馨气味。
旋即俯身,双眼直视着她的,就这样缓慢、虔诚地跪了下来。
华臻心口突然跳了一瞬,此时她正好能俯视他,一如初次见他的模样,那日他眼神清明澄澈,眉宇间皆是不耐与倨傲,今夜却像他昔日看不起的同僚那般,眼里泛起水渍,好像在恳求她的垂怜。
她嘴角翘了翘,单只手指虚挑他的下颌,轻道:“可我还是喜欢你那天的模样。”
姜玉一怔,无助道:“王上……”
“你也知晓我是王,”华臻眼睫动了动,凝住他因激动而由苍白转为稍稍泛红的双唇,“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过的话也尽可以反悔……”
“我不后悔就可。”
话音刚落,华臻脚踝倏尔与轻柔的肌肤相触,他手顺着裙角往上,浅紫绣金的云摆层层叠叠被推到大腿根部,原本清凉的室内骤然让人心热意燥。
华臻清咳两声,趁着头脑清明,一手疾速扣上他动作的手腕,随后目光触到纱布上又渗出几分的红,竟有些慌乱地松了手。
“算、算了。”
她从未对他生过这样的心思,更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如今姜玉只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
姜玉耳侧滑过她柔滑的腿间,得空抬首看她,语中气息乱得不成方寸,“王上都这样喜欢得极了,如何能算?”
南羲子对于一出门便被人擒住盘问之事颇为怨怒。
他一向不畏强权,梗着脖子打死也不说华臻现住何处。
只听商麟幽幽道:“如此甚好,日后太女殿下被迷惑之时,孤也会好生替她隐瞒。”
“……”
第65章 撞破可越往前走,心中妒火越盛。……
室内的灯烛融融,暖意绵长,交叠的身形在窗布上落下长长的斜影,窗外忽地狂风骤起,细雨瓢泼之声在耳边炸开,连着欢愉一同攀上心尖。
华臻小臂猛地一紧,姜玉的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染上的欲色还未消退,“王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