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毫不在意的踩到地上的污泥,荆棘再雨中撑开伞和男人拉开距离:“我自己带了伞,就不劳烦您了。”
披在肩膀上的头发被风扬起,她对着张秘书道:“注意安全。”
张秘书没再坚持,站在雨中撑伞看她,直到她进去西琅一中的时候才转身离开。
荆棘顶着暴雨往里走,雨水和泥土沾湿了她的裙角,她却全不在意,始终保持自己的速度向天璇楼走去。
旁边冲来一个身影,张弛浑身湿透的钻进她的伞下:“荆棘!”
他一脸惊喜的看向她:“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怀疑之前你说填一中是骗我的了。”
荆棘看清楚来人之后好笑,她伸出手拉开包拿出来一张纸巾递给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嘿嘿。”张弛伸手接过来她的伞,两人一起回高一主楼,张弛对着她道:“你这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联系我也不联系阿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
荆棘笑笑,对着他道:“徐立言没告诉你吗?”
张弛闻言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他看着荆棘疑惑:“嗯?他告诉我什么?”
“我们一起去的北城,只不过他和老师在那里呆的时间非常短,很快就回来了。”
张弛闻言咬牙,他想起来徐立言这段时间一口一个不知道,动不动对着他说荆棘不回来的行为,在荆棘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攥起来拳头。
余光一瞥,荆棘的肩膀已经被雨打湿了一半。
张弛看着自己占了她的伞,毫不犹豫的把伞柄塞回去,跑进雨中转过身来对着她笑:“我去找他算账。”
暴雨倾盆,张弛在荆棘面前笑的开心,对着她道:“你别淋湿了,西琅最近天气不稳定,回头感冒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跑。
跑到一半,张弛转身看向她对着她道:“对了荆棘,我和阿言都在一班,回头来找我们玩啊。”
荆棘点点头,看着那个身影在大雨里奔跑。
侧过身去,她对着肩膀上淋湿的痕迹若有所思。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拿着尖锐的语言对着她的痛点狂戳,而有的人只是看她淋湿肩膀,就舍身奔去整片雨幕?
“你想去哪个班?”
垂下的眼眸直到在办公室里张星光问出的那句话之后再次抬起来。
“一班吧。”
她对着张星光的问题回答道。
去一班吧,去和徐立言张弛一起度过最后的几年,之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漫长的时光做道别,应该是可以消磨余生的伤心的。
张星光笑,对着她道:“可以啊,正好原来的班主任退休,一班来了新老师,估计和你一样下个周一报道呢。”
荆棘点点头,也笑。
她对着张星光提起来了舞蹈室的事情。
张星光双手一拍,对着她如梦初醒道:“对对,一直聊开学来的各种事宜,也忘了跟你说了。”
他看着荆棘叹口气,对着她道:“咱们一中向来是支持学生追求自己的梦想的,瑶光楼呢,也都投入使用了,可是荆棘啊,最近没有空闲的舞蹈室,唯一的一间有了损坏,那门口的监控也坏掉了。”
他说:“按照校规,是无法批给你使用的。”
荆棘沉默了一会,再次低声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呢?”
张星光叹了口气:“最快也要来年春天了。”
来年春天,到现在还有很长的时间,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用舞蹈室的。
但是此刻张星光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在告诉她,并非是他刻意为难。
荆棘点点头,在商议完别的事情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那些桌子板凳书什么的学习用品在两个好友的带领下一一领全放好,她和他们告别后起身拿起伞来向外走。
天璇楼前水流如注,她撑了伞向校门口走去。
旁边的年轻男人浑身湿透,和她一同往外走。
荆棘看了看那雨,又看了看天,荆远政突然打来的电话让压抑在心底的一切突然爆发,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长时间不能跳舞只是一个引子,很多东西其实早就冲垮了她的内心,她只是强撑着不肯掉眼泪。
其实心里是苦的。
其实是想哭的。
这么大的雨,那就让她快快淋一场,反正泪水混着雨水,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心里的苦。
况且这伞还能为旁边的人暂时遮风挡雨,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