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道确实难搞,这个时候她想,是不是自己好奇的时间出了差错呢?
紧接着她就否定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慎思的一种敬畏——这个时间绝对没错。
可要是时间没错的话,那就代表对方的身份不能提,是敏感到一定程度了,生怕会出任何意外。
什么情况下,连提都不行?
要么犯了错,要么对方位置极高。
二选一的话,是哪一种?
明月心下有了判断——种种迹象昭示着,对方已经到达了某种权力的巅峰。
明月敛下了眼睛,就在她准备点头的时候,盛婉三两步上前,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中/纪委副书记、国家监/委会主任——慎思。”
明月骤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看向盛婉。
这一瞬间,明月脑海里闪过了她和慎思的初见,她当时和善伸手,满面柔和的说,“我是慎思,是周阔的母亲——”
盛婉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惊讶。
位高权重,但也是周阔的母亲。
盛婉抬起头来对上了慎思助理的眼睛,对方微微一笑,“盛小姐。”
盛婉淡定的点了点头,非常客气的道了句辛苦。
“请吧。”对方寒暄完后,再次转过身来对着明月道:“慎书记已经等您很久了。”
明月见到慎思的时候,她正在工作,请她过来的那个人敲敲慎思的门,对她恭敬道:“慎书记,明月小姐到了——”
慎思
随即放下手头的事情,抬起头来,“进——”
她的办公室养了几株植物,但明月一眼注意到了那支横在玻璃前的梅花,那人在慎思的示意下出去,明月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含笑看着她的慎思身上。
明月对着她开口道:“阿姨——”
慎思点点头,起身走到明月面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着明月的眼睛,轻声关切道:“今天累不累?”
明月摇摇头,想说什么,但这一秒钟慎思的语气太过温柔,温柔到让明月眼睛里冒出来一股酸涩,无数的委屈争着冲上前来。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慎思今天失败了这件事情,眼泪流出的前一刻钟,明月咬着唇忍住喉头呜咽,无奈的侧过头去。
她不想在慎思面前流眼泪,一滴也不想。
明月不想当一个脆弱的人。
慎思见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月就在这温柔的抚摸下忍住眼泪,她转过头来重新看向慎思的眼睛,慢慢道:“阿姨——”
她说:“我们失败了。”
话语佯装平静,可是慎思却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的伤心,又有多少的痛苦和眼泪。
窗外的冷风不停在吹,慎思心里早就知道,可她还是对着明月问道:“对于这个结果,你怎么想?”
明月沉默。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人。
指甲掐进手心留下些许血痕,许久,她在风声中垂下眼睛,咬牙道:“我不服。”
明月说:“当事人提出上诉。”
窗外一片静默,风声似乎在这一瞬间暂停。
慎思点点头。
她带着答案,直视明月的眼睛,问出来她心中的问题:“你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对吗?”
明月咬唇,说:“是。”
昏暗的走廊再度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谭和畅那近乎张狂的笑在她脑海里不断循环,明月的脊背紧绷,心下的恨几乎达到顶峰。
她不输于人心,输于强权。
慎思显然也知道这些博弈,根本没打算卖关子。
她接着又说:“强权之下,你依然不改初心吗?”
明月对着她摇摇头,说:“不改。”
“并且永远都不会改。”
她说:“阿姨,我知道这条路难走,但是总要有人来把这条路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