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说“没有”,泪水却越发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问了三四遍,只是道:“我命苦!”再问,才说:“爷不说我妒忌、小性儿,我才敢说。”
英祥对女人是真没办法,点点头道:“你我之间,自然要说真话,你说。”
蓝秋水道:“那时我怀孕,福晋说我要养胎,爷不宜近我,要多去公主那里。如今公主有了,怎么这样的话没人提了?”
英祥笑道:“她如今害喜,病得厉害,也挺不容易的,我多去看看她。晚间又不会同衾,我都住在书房炕上呢。”
蓝秋水冷笑道:“自然了,她是多么尊贵!又是你的结发妻子!我算是什么名牌上的东西?我不是贪爷的恩宠,只不过爷一个大男人家,又有妾室的人,此刻还当活鳏夫么?”她见英祥脸色不怡,不由又埋着脸在手绢里:“我知道自己这话显着了妒忌。实实心里头只有爷,怕爷过得不适意,否则,谁愿意担这样的名声?”
英祥被她用情分拿捏着,实在没有办法,苦笑着抚抚她的背:“我知道你的,尽量多来陪你好不好?”
蓝秋水抹了眼泪,换了笑容,虽然有些勉强,毕竟还有着诚意:“我今儿性子急,说的话不中听,爷别往心里去。虽然不知爷哪天来,我这里还是日日为爷备着膳,今日天冷得很,烧的羊肉,肉都是我细细择的,一点膻味都没有,多放了大葱,驱寒气,也帮男人强健。”她清凌凌的目光中似有水色,带着这样淡薄的几分幽怨、几分不舍、几分温柔,不由男人的心不软和起来,英祥点点头道:“好。我留下来用膳。”
吃了没几口,玉妞在外头道:“爷,福晋那里请你过去呢!”
英祥放了筷子问道:“知道是什么事?”
玉妞脆生生道:“奴婢不知道呢。”
英祥扭头对蓝秋水笑道:“也吃得大半饱了。谢谢你!我去额娘那儿下,万一有什么事。”
蓝秋水可以使“妒忌”的小性儿,因为那说明她在乎丈夫;却不能牵绊男人不去尽孝,那可是那个时代的重罪。气郁在心里总要撒出来,她默默地收拾着碗盘,道:“爷今儿进得不多。若是饿了,还是要补点点心——可惜没有这么热和的了。”
英祥笑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孩子。玉妞如今似乎懂事多了,看来这些小丫头子还是需要上上规矩才好。不过我那次脾气发得那么大,责打她那么重,被额娘狠说了一顿,现在觉得对她还有些愧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