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与心爱的人的孩子,但是身处皇家,哪有什么是可以依从自己心愿的,也只能盼着洛浔日后,能感化这个固执的女儿。
“就如,当年,父皇执意,要让母后入宫一样吗?”
“放肆!你要是在执迷不悟,以下犯上,休怪孤不顾念父女之情!”
“父皇!”慕颜抬头看着已然动怒的慕邺,他眼里带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还不给孤退下!”
慕邺重重的将手拍在了书案上,怒意顿时滔天汹涌般翻来,他双眼通红,连一旁的王闲都惊了一惊,连忙将茶递给慕邺。
看了一眼慕颜,慕颜也是皱着眉看着他,他示意她莫要多言,速速离去。
慕颜平息了心里略有忐忑的感觉,低头做了一辑。
“皇儿妄言,请父皇息怒。”
“不要再让孤,再见你如今日这般,下去好生准备下月大婚!”
夜晚的王宫,与白日的模样相差甚大,白日威武庄严,夜晚寂寥清冷。
身穿红裙的女子,在这无人的宫道上,独自漫步,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父亲刚才的神情。
眼里有些失落,她不愿去相信他人所言,因为在自己的眼里,父皇和母后是彼此恩爱,感情至深的一对。
当年父皇与母后一奏,母后因此倾心,所以才愿意嫁给父皇的。
但是,在前些年的时候,一直服侍母后的贴身嬷嬷去世了,才知道,原来当年并非是如母后所愿的。
她…是被强迫的…… 那年母后还是丞相之女,而父皇也只是亲王。
夜晚,明月高照,同是桃花时节,母后在树下弹琴,父皇正好到丞相府有要是相商,离去时,听到母后的琴音,转而路至后花园,见此情景,一念动心,便拿出了竹笛,与之合奏。
母后难得寻得知音,并未停下弹奏,一曲终了,母后才知是父皇,然而母后也并未动心。
第二日,父皇便求皇爷爷,想要求娶母后,圣旨一下,丞相府全府汗颜,母后不愿嫁,却怕祸及全府,因此,才接了圣旨,嫁给了父皇。
不出三年,父皇便当上了东宫太子。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情,还是因为权,无人可知,只知道圣上与皇后二人相濡以沫,恩爱非凡。
这王宫中的寒冷,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今晚更觉心寒。
慕颜回到寝宫的时候,太后正坐在她宫中的正殿内,婢女们端来了茶水,她正细细的品尝着,脸上满是慈爱。
“皇祖母,那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慕颜加快了脚步,从殿门外踏了进来,而后蹲坐在太后的身前。
太后看到她来了,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她一脸嬉笑的模样,心里甜的就和蜜化了一样。
“哎呦,瞧瞧,都多大的人了,快要成亲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伸手摸了摸慕颜如墨瀑般的头发。
慕颜将头趴在太后的腿上,此时的她,没了往日的清冷高雅,显得像个小女孩同祖母撒娇,倒觉得可爱:“皇祖母,颜儿多想,就这样陪着你,一直在你身边。”
“诶,哪里来的胡话,哪有让你一直陪着哀家这个老人家的,哀家的颜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归宿了。”太后听到慕颜的话,心里本是很欣喜,但是想想自己已经那么老了。
慕颜总不能一直这样陪着自己的,往后啊,也得有人陪着她才好。
“可是颜儿,不想嫁……”声音渐渐有些沮丧,慕颜就这样静静的趴在太后的膝前,感受着太后轻抚着她的发丝,享受这难得温暖。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手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哀家知道,你还为着以前的事,久久不能忘怀,但是颜儿啊,你自幼丧母,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这一病啊,虽说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但是保不齐下一次一病,就这样过去了,哀家真怕啊,真怕到真的撒手人怀,你都未有找到好归宿啊。”
“皇祖母……”
“颜儿,过去的人和事,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不能总是活在过去里,那是得多累啊,人生苦短,又有多少十年的光阴,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慕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