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们在威胁孤,想要孤的公主成为笑柄,想要皇室的脸面丢尽!”慕邺气极,竟然仰天大笑起来:“好啊,既然说驸马不可任职,那那些世袭罔替的驸马们,他们的父辈也不需要再朝中做官了,孤这就下旨,将他们一个一个罢黜!”
他一句话,就让那些大臣们哑口无言,只能一味的嚷着圣上三思,连连磕头。
那些驸马们的父辈,都是世族最大的根基所在,敢动他们,还让他们知道了是这几个大臣来逼宫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这些人还能活着吗?
动了他们,可就是直接动摇了这些抱团的世族大家。
慕晰这才跪下来:“父皇息怒!他们也只是想要为四皇兄讨一个说法,言辞过激并非想要累及其他驸马之族,若父皇真罢黜了他们,只怕朝廷动荡,到时候小事变大事,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六皇子所言甚是,臣等之罪,不该逾越干扰圣上家事,请圣上息怒,恕罪!”
“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孤满足你们,顺了你们的意啊?”慕邺冷笑摊手,那些大臣的头低的更低了,自惭形愧的连连摇头。
“请圣上三思!臣等知错!”
洛浔看着这一切,突觉此刻慕邺也并非完全把握不了世族,难怪作为九五之尊,能登上这位置。
用他们的话,将他们的军。
慕颜松了口气,看来此事已经有了定局,她紧握袖中的手才得以松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怕,父皇会为了堵住世家的口,让她和洛浔和离,以此来让这些人不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怕,洛浔会被流放,她会与她分离。
原来摆在她们前面的,不止一个慕旭,还有那么多的人,还有那么多不是可以凭借她的身份,她的权利,就能决定的事情。
那些,才是她们日后时时都要面临的困难。
“既是如此,尔等还要继续问责吗?”慕邺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他也不用再继续动刚刚的念头,还得趁着他们被威慑住,快速敲定此事。
“臣等惶恐!听凭圣上圣裁!”
“洛卿已然自断手臂赔罪处罚,然事关皇子之事,也不是断臂可解决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是该好好沉淀性子,还需再多多历练,贬洛浔大学士之职,任翰林侍郎。”
慕邺深吸一口气,以此渐渐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意,伸手抬了抬示意慕晰起来:“此事起因,也实属误会,乃六皇子所见,一时错意导致,罚其紧闭府中半月,尔等可满意?”
既然慕邺已经息怒,没有在动那些驸马的父辈主意,洛浔的官职也已经被贬,事情的起因也是六皇子会错了意,此事不会再闹大了。
圣上已然给了台阶,他们顺着下就是了。
“圣上圣明!吾皇万岁!”
风波已过,洛浔靠在马车内,这里的气氛却比刚刚还要安静冷上几分。
原是身边的美人不语,从刚刚拜别慕邺他们,到出宫的这条路上,她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慕颜将她的衣袖卷起,那条断了的手臂僵硬的垂在洛浔的身前,她不懂如何接骨,又怕洛浔在耽搁下去伤情加重,到时候连握剑都握不稳了。
在宫中疗伤,有不稳妥,若是来的太医知晓了她是女儿身,哪怕是更危险。
眼下只能寻得几片竹板固定住她的手臂,在用布条缠上,等到了公主府,在让洛月为她好好医治。
慕颜冷着一张脸,手却极快又稳,不一会儿就将洛浔的手臂缠好,只是在系结的时候,一直忍着疼不出声的洛浔,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闷哼了一声。
慕颜的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刚想怨这人,她却靠在了她的肩头,脸往她的脖间蹭近了几分,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殿下,我疼。”
“疼,还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慕颜抿唇,她虽怨她不爱惜自己,可是她心里明白。
洛浔这样做,也是为了她。
“若非如此,难道殿下,想与臣和离吗?”洛浔埋在她的脖间,幽幽说着。
要不是她的气息,在自己脖间温热呼吸着,慕颜都觉得她此刻声音虚弱缥缈,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虚弱的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