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传扬出去,就说东屿最近出了一批不知明的盗贼,不少宅邸都受此洗劫遭殃。“末了,她顿了顿:“切记,此事也不可闹大,鱼儿能上钩就好。”
蒋元思从门外走来,面色犯难,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洛大人,其余几个都招了,唯有两人还不肯说。”
他们本就是有了罪的,料想洛浔与蒋元思也忌惮着世家,不敢轻易对他们用刑,只能能拖上一刻是一刻,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想到办法来救他们。
可是他们却小瞧了洛浔和蒋元思的胆量,用上了刑罚,也都难以受苦,现下招了个干净。
洛浔蹙眉,没想到还能有硬骨头:“谁?”
“正是韩维远之子韩景山,以及宋尚书之子宋阳。”蒋元思说着,脸色一冷:“他二人依旧不松口,倔的很。”
他们敢说吗?只怕说了,不止给他爹惹来杀头之祸,他一族都难逃其咎。
“东屿那里,来了消息。”洛浔垂目看着手上的纸张,起身越过蒋元思往大牢而去:“现在他们不想说,也得说。”
大牢内视线昏暗,通道的两边设有火烛木架,外头的光线只能透过,每个牢房的最顶上的小窗照射进来,隐约给每个牢房带有微弱的光亮。
这里的犯人们,已经神志混乱在这牢狱之中,不是盯那抹光出神,就是匍匐卧与稻草铺设的石床上昏昏沉沉,还有一些人,拿着石块在墙面上不知在画着些什么。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牢狱中,洛浔走在其中观望着两边牢房里头的犯人。
这里有一些是已经定罪等候问斩的,有些是一辈子囚在这牢中,还有一些是刚刚送进来还在受审讯的,身上的囚服十分肮脏,本是布满干涸血迹的囚服上,又多了几道新的血痕。
旧伤加新伤,有一些人大抵是熬不过去的,唯有那些嘴硬的。
见身穿官袍的洛浔,自通道里走来,那些人纷纷聚在牢房边,伸着手情绪激动的大喊着冤枉。
更有些不是喊着冤枉饶命,就是对洛浔开始破口大骂。
那些脏词乱语不堪的砸在洛浔身上,洛浔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刚受了罚签下供词的世家子弟。
她目光一冷,狱卒拿着棍棒敲打着牢房的铁栅栏,他们顿时收了声不敢再辱骂,生怕洛浔会让人把他们在揪出来受刑。
韩景山双手被铁链捆绑各在一边,他整个人都被架在木架上,发丝凌乱低垂这脑袋,头发上还滴着没有干涸的冷水,他身上被鞭打的伤口正不断的冒出鲜血,染红了他整件囚衣。
洛浔来到刑房,见他这般模样,看来在她们来之前,他刚刚受了刑已经受不住昏了过去。
蒋元思让人又接满了一桶冷水,泼在了韩景山的脑袋上。
昏迷的韩景山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看到眼前一身红色官袍的洛浔,他忽然冷笑:“看来,你们是没有法子了,竟还让三驸马来此,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小爷我不怕!”
“韩景山,你们参加武举是不想承祖上蒙荫,可如此行为不是令祖上蒙羞吗?”洛浔毫不在意说着,那韩景山只在那里冷笑,她走进了些:“你们罪责已定,如果觉得自己忍受皮肉之苦誓死不说,就想等着你们父亲来救你们,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三驸马为何还要对我们严刑逼供,难道不怕让人说是徇私枉法吗?”韩景山说着,他怒视着洛浔。
洛浔目色暗淡,站在他的跟前:“我自是有想要知道的答案,你们与宋阳交好,而宋阳与何子琼是一丘之貉,别把自己想得那么的干净,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不严刑,怎么撬得开你们的嘴呢?”
“我是世族子弟,我身边的好友自然都是世家贵子,你说我不干净?难道这满都城的贵子贵女都不干净了?”韩景山说着,突然嘲讽道:“难道我们要与你们这些寒门子弟,要与平民百姓交好才算得上干净?三驸马,你对世族有怨,也不能颠倒黑白啊。”
“在我这里,并无世族寒门之分,只有是非对错。”洛浔说着,让人将韩景山的头抬了起来与她平视:“你的说辞,只是为了给自己最后再裹上一层裹羞布,你当真以为,你和你父亲私底下做的那些腌臜事,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我呸!”韩景山朝着洛浔吐出一口血水,洛浔急忙抬手遮住了脸,那血水沾在了她白皙的手上。
韩景山冷言道:“我父亲美名传扬,清廉之臣,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三公主身边一只跪舔的犬,仗着三公主的名义在这耀武扬威,离了三公主,你什么都不是,还敢出言置喙我父亲!”
蒋元思气急想要上前,这人疯到已经开始乱咬人了。
洛浔将他拦下,在韩景山肆意狂笑之中,反手一掌扇在他脸上,在他怒极还想出言侮辱之时,洛浔的手迅速遏住了他的脖子。
他震惊的看着洛浔:“洛…洛浔,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世家不会…不会放过你!”
“世家?我连皇子都敢伤,何况你这区区世家之子?”洛浔冷笑着,目色猩红泛着寒光,她周身的杀意都让蒋元思惊的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