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自己的意志,不让自己昏过去,至少不要在这两人面前。
这时,一直处在一旁看热闹的二房夫人,却啧啧说道:“未来主母,还未过门就让公公心疾吐血,还累及夫婿重伤受罚,这说出去可不就是克……”
她还未说完,耳旁就袭来一记掌风,二夫人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盛怒的齐然,她狠狠道:“齐然,我可是你的婶母,你怎么能……”
“主母也是你一个偏房妇人可议论的?我尊你一声婶母,你可别拿自己当一回事!”齐然喘着气怒视着她。
齐二爷见自家夫人矮了齐然一巴掌,这是齐然在打他的脸,他上前怒斥着她:“齐然!你怎能目无尊长!”
“二叔!称家主!”
齐二爷咬牙怒瞪着她:“先主母在时,也是妯娌之间和睦有礼,也会给我夫人三分颜面,你怎敢如此对你婶母?”
“你别跟我提我娘!”齐然像是怒极了,揪着齐二爷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我阿娘做了什么,你不配提她!”
她像是被踩到了不可触犯的底线,在众人惊愣下将齐二爷揪着拽至到椅子上,向来不会对他们发火的齐然,此刻泛着滔天怒意,眼中的杀意渐起。
“我不会再是任由你们,握在掌中摆布的傀儡,我奉劝你们,要想在齐家好好呆着,就自行砍去你们的爪牙,夹好你们的尾巴,否则,我就算背负骂名,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愿好过!”
齐然将隐忍了多年的怒意,全然发泄在这一刻上。
为了楚玉妍,她第一次毫不掩饰的,漏出自己的獠牙。
眼神凶狠,似要将眼前之人抽筋剥骨。
齐二爷还震惊与齐然的不同寻常,而另一旁的齐三爷却率先反应过来:“大哥,你看看这小崽子,都敢威胁自家叔叔了,再不管管,今后可就要残害亲叔了!”
慕颜她们看着齐然,眼里除去惊讶之外,很快就满意与她现下的举动。
齐老爷冷脸道:“然儿已是家主,掌齐家所有事务大权,今后齐家上下都须得听从她的号令,以她为主!”
不等他二人反应过来,齐然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她对着福叔道:“福叔,送客!”
福叔挥了挥手,府上的护院都聚集着来:“两位老爷,请吧!”
直到二房三房的人都离开了正堂,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齐然强行支撑的意志力才松懈了下来。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倒去。
楚玉妍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中,不至于让她摔倒在地:“齐然,齐然!”
齐然被扶着抬往她的寝房,她的院落外都是严守着的家丁,见齐然负伤而来,连忙进去唤她的两位贴身忠心的侍女。
两个侍女见主子受了这般重的伤,心忧不已,急忙搜寻着各种药物又端来清水。
见这些女子都聚集在齐然房中,可知她们已经知晓主子的身份,那她们也无需再多言费心为主子隐瞒身份。
齐然趴在床榻之上,楚玉妍坐在床沿便一直握着她的手,洛月拿着剪刀,剪去因为血迹干涸黏在她身上的里衣。
等里衣剪去之后,众人才看到,此时她的后背上已经遍布伤痕,因着衣料撕扯,正不断的往外冒出鲜血,染红了缠绕在她胸口的白色绸布。
她的背纤瘦白皙,上面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也都被鲜血染着覆盖住。
慕宁与上官晴,这才得知齐然是女子,难怪方才洛浔她会如此愤怒。
齐然额间留着冷汗浸湿了鬓间的碎发,她意识模糊着却还是紧握着楚玉妍的手,不断轻声唤着楚玉妍的名字。
要想给齐然擦干净伤处上药,还得将她的绸布剪去,洛浔她们叹了一口气,心里担忧却也不好都聚在这里看着。
洛浔抿唇道:“我们都先出去吧,让玉妍她们在里头为她疗伤,我们出去为齐然守着。”
齐然的身份还需保密,眼下她除去衣物疗伤泄密最大,她们还是出去守在院子里,为她保守秘密为好。
齐然的院落,应是这齐府之中最为隐蔽的地方,洛浔站在她的寝房外,看着她的侍女端出血水又端进清水,一盆接着一盆的不停歇,她自离了她阿娘后,这么多年来,都是与这两个侍女相伴在这院落中。
方才在正堂,听得她那般对着齐二爷说话,洛浔心想,莫不是齐伯母之死,其中另有蹊跷?
齐然定是知晓些什么,可为着保命才隐忍了多年,伪装自己多年,却在今日这刻,全然不想继续伪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