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朋友刚刚是约你去会所?”看着她的脸,他突然问。
小张文。
玛格丽特。
“呃。”这细腻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我下回再去。”她避重就轻,有些躲闪,并不为自己的纸醉金迷可耻,毕竟这里可是申城呢,“你生着病呢。”
“我在那里,有点股份,不多,很少一点,”男人沉默了一下,咳了咳,灯光下女人的脸似乎刷地一下更红了,“是个朋友开的。”
“呃,哈哈。”女人笑得更尴尬了。想起了他让人送过来的六瓶黑桃六,她的脚趾都没忍住开始抓地了,“我去的少,去的少,都是唱歌来着。”
男人靠在床上,沉默了。
时间到了,她拿起体温计看看。
“没烧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她又拿酒精擦了擦体温计。
“你去找下jacky,让他把今天的文件送过来,”男人靠在床上,倒是没有阻止她造次,只是又轻轻咳了咳,“我要看下文件。”
生病的老板,原来也是没有资格休息的。
jacky已经回家了,来这里轮班的是另外一个秘书max。白秋从max那里要到了文件,等拿到卧室的时候,穿着睡袍的男人已经在卧室套间的小书房里坐着了,脸还是沉着,气色看起来倒也还好了一些。屋子里的暖气运转了一天,终于足了,白秋拿着文件走进书房,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是一些合同,还有一些报告。
男人开始看文件,手里拿着的笔还是她去法国处置过的那支。旁边还放着她卖的书签——白秋满意了。看看他没赶她走的意思,白秋走到他的身后,观摩起他的书架来。
以前这门都是关着的,她没有试图进来过。
这里挺多书的。
和他的办公室一样,很多专业的金融和制造业书籍,还有一些管理学的,还有一些心学的。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书,是政治家们的书籍,看起来很旧了,像是古物。
《王文成公全书》
白秋抽出这本翻了翻,里面有些折痕,是人看过批注过的。看看出版时间,二十多年前了。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虽百工技艺,未有不本于志者。”
“今学者旷废隳惰,玩岁愒时,而百无所成,皆由于志之未立耳。故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szl
“benson你还看这些书?”女人问。她扭回身,看见男人正拿笔在报告里批注着什么,字迹流畅狂放,是草书。
男人闻言,回头看看她手里的书,又看了一眼她,眉目冷峻。
又咳嗽了一声。
“你不是从小留学吗?”她笑了笑,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宾大的。
他大她十岁呢。那个年代,能出国留学的人很少很少的。不是自身特别特别的优秀,就是家庭特别特别的好,当然也有二者兼有的。
这个人估计就是二者兼有。不然怎么一回国——就如无人之境。那时候国内百废待举万业待兴,他回国面对的是一片资本荒漠,然后从无到手,一手缔造了如今的帝国。
她还以为他受西方影响更深。
“这些书在哪里都可以看,讲的是世界通用的原理,和人在西方还是东方无关。”任由她的手背在自己的额头上轻抚过,男人的笔顿了顿,又咳了咳,“东方历史更长,能人辈出。前人缺少的只是物质基础,而不是对社会的感悟。”
“唔。”白秋收了手,点点头。
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
白秋有些手痒,看着他的书桌还宽着,又自己拉来椅子拿了纸笔坐在他旁边开始抄书。写了两行字,又自觉十分美妙,于是拿起来啧啧有声。
男人看了她一眼。
灯光明亮,撒落在寂静的书房里,只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作响声,还有男人闷闷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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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处理完公文,又打了两个电话,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白秋先让他吃了药,然后自己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如今她在这边都有睡衣了;然后自己掀开他的被子,和他挤作了一处。
床其实很大。
但是她却故意靠了过去,挤着他。她的腿碰着他的,很烫。
“今天初四了啊。”她躺在床上,突然感慨。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又咳了咳。
“benson。”
她又低声喊他,往他身边贴了贴。她翻身抱住了他,隔着睡衣摸了摸他的胸膛——又把手从他的睡袍里滑了进去。
腿还搭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慢慢的抚摸着。
“今天做不了。”
卧室里突然响起来男人的声音,十分平静,“过几天。”
他又闷闷的咳了咳,声音微哑,“生病play还是别玩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