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回彻底不说话了。
七天一晃而过,白秋再次登上了回申的飞机。时尚的lady,商务的人士,外交官的行李箱,漂亮干净的机场,仿佛又是另外一个鲜活的人间。
大山,和绵延漫长的路,隔开了太多太多人的人生。
一个人在机场等着登着登机的时候,白秋靠在椅子上沉思。wisdom打来了电话,“白小姐您几点的飞机?我这边已经安排小张来接您了,车牌号是……”
昨天晚上金牌管家就已经打过一次电话说要来接她,白秋婉拒了。前几天,他还在问婚纱的事情,说要预约设计师上门来交流,白秋也没回。
这七天她收获良多,觉得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已经重塑了。
她今天,其实不准备回敬园了。
她还是需要在捋一捋。
虽然这次陈敬给了她面子捐了一百万,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口气堵着。一想到这一百万是他给她“月工资”的一半,她又觉得牙齿痒痒,又想要骂人,又有点想笑。感激和想骂人的感觉混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情绪扭曲,都快要精分了。
大家都是混社会的成年人。陈敬一直防着她,这倒也不必回避什么的;其实她冷静了几天,又换位思考,觉得如果她站在他这个位置,也许她只会做得更绝。
她只是还有一些事要和他谈。
是关于婚姻内容的事。
大家对于婚姻,是不是一个看法,这个很重要。
“不用了。”她给wisdom回复,“我暂时先不去敬园。”
旅途劳累,她需要回自己家待一待,先捋一下思路。以前她觉得钱财很重要,自尊也很重要;可是这次又去了一趟六安,她又觉得在生存面前,自尊好像也不那么重要。如今各种念头都在脑子里此消彼长,乱成一锅粥。
她得静静。
“不需要。不需要。”
下了飞机的时候小张给她打了电话,wisdom再次给她打了电话。白秋坐在出租车上,再次婉拒,“wisdom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是回自己家。”
自己有个家,多好啊。
翠庭别苑的那套房子,是她的底气,是和历任男朋友分手之后的归处。白秋叹气,“我去哪里住,其实不需要向你们陈总请示和汇报的,你看,”
她很有耐心,“我既不是陈总的员工,也不是他的丫鬟,我也没有卖给他不是?”
还没卖。
陈总开价两百万一个月,她没卖。
如果卖了,估计就真的得早请示晚汇报了。
“可是先生很想念你。”
十月的申城还是明晃晃的太阳和热辣辣的风。出租车一直驶向前方,电话那边wisdom还在劝说,“这几天老板一个人在家,一直盼着你回来。他一个人孤独伶仃——”
“哈!”白秋是真的被他逗笑了。他家先生是一个人住在价值三个亿的豪宅里面孤苦伶仃吗?
“他没这么可怜的。”
拿着电话白秋可不入套儿,“他身边多的是人陪伴。我在山上的时候也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要分开一段时间,彼此都先冷静冷静。”
再次回到自己家,洗完头洗完澡,似乎衣服里面还能抖出一层沙。吹完头发白秋躺了一会儿,又没忍住拿起手机看看。
身虽然已经回归,可是心却依然还在故地。
虽然过去才短短七日,可是她却感觉灵魂已经留了一半在那边,是再也放不下那边的人。
其实最后的五天,除了跟着农机站人员下村跑来跑去,白秋还特意约了陈州一起,又去了一趟马小华家。
马小华,就是那个大中午,顶着烈日,带着弟弟,还要种地的小闺女。
两个人,带着政府工作人员一起,一路颠簸到了女孩家,遭受了主人极其不欢迎的接待:
白秋,是抱着善意去的。
她耐心十足态度良好,对着十分抗拒的男主人和避而不见的女主人表示自己愿意供他家闺女上学。哪怕读到小学毕业呢,让小华会写大部分字,学好普通话,满了十八岁就去申城打工,进她白秋的公司,一个月她起码给六千,还给交社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和陈州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依然没有避免被男主人冷脸相对扫地出门的命运。
回去的路上,被人扫地出门的白总气得胸口疼,还在车上捂着脸哭了一场。倒是让陈州和工作人员安慰了她半天。
不行,一想起来,还是气。
躺在床上的白秋一下子坐了起来,又去翻陈州的朋友圈。果然,陈州年纪轻轻做事却十分老成,是根本不发朋友圈的。叹了一口气,她又躺回去翻了翻自己的手机。这几天她不在家,爸妈给她搞定了一切,葡萄也摘得差不多了,送了大半,卖了一些。作为全山泉灌溉海拔八百米阳光照射的特种葡萄,她卖158一斤,很合理吧?
毕竟大家图的就是一个品质。
一边是年入一万五,一边是一串葡萄五百五。白秋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这个社会一样撕裂。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想做一点其他的事。”
她找了一只羊,开始敲着键盘,“虽然我身在资本主义的顶端游走,可是我已立志要做一个共产主义斗士!”
“[啊?]”
“你要干嘛?”
“[惊恐]”
五公子大约此刻是不忙的,给她回了几个惊恐的表情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