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宫是吓得要语无伦次,小声靠在少年宽大的后背抽泣,前脚说着‘我的符不见了它不见了’,后脚又哭腔比划圣光被冲散,整个人埋在幸村布满淡淡雏菊味道的衣服里,才敢缓缓睁开双眼,因为太过恐惧,根本不知道怎么走才是个头。
幸村感觉她像在不停给自己挠痒,虽然于时不和,但是心里依旧吹起了阵阵微风,若是把他自己一个人仍在建筑里他绝对是无法忍受的,但现在还有少女陪在自己身边,多少好受很多。
“没事没事,我们上来了。”安抚着她的情绪,他轻轻附上后背。诚然,两人早是幻化复读机。
“护身符不见了精市…呜呜呜怎么办一会怎么办…”
“没关系,我的还…”话至半途,他忽然发现在刚的混乱中,自己也把御守给狠狠抛却,“…我的也不见了…”
“什么?那接下去怎么办?”两人面面相觑,尽管黑暗中的鸢尾蓝炯炯有神,她的内心仍旧水土不服。
少年忽然心里也没了底,毕竟他们没带手表,根本不知道在这栋建筑里呆了多久。柳出发前还语重心长过,这里至少需要45分钟才能走出来,但接二连三的事故让人根本就无法判断。
“美泉还想走吗?不过我们既已上到二楼,应该沿着大走廊能找到出口,顶层…毕竟封起来了。”
见他没有中途退出的意思,她又不想抚了兴致,目眩神迷是歇斯底里,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把恐惧扛下。
“那如果,如果一会有人追我们,我们就撒腿就跑,跑到哪里算哪里…”
“好。”
重振旗鼓,脚步蹒跚地在漆黑中摸索,幸村一手被少女如同攀树的考拉般缠绕,一手扶着墙壁,不时还能摸到像是骸骨的工具,两人相互支撑,努力在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就是幸村给予的支撑是物理上的,而雨宫给少年的则是精神上的。
焦躁被不切实际地压低,两人来到一处房间,老旧灯光偶有闪烁,雨宫瞥见遍地的手术用品,直到此刻,才想起自己的最初目标——这是医院改造而成的。为克服恐惧,她试着想象这里的光亮繁华,嘴巴里一直念叨着就职宣言,尽管与气氛格格不入,但语言的魅力总归发挥作用,冲淡了被阴森带来的过度紧张。
也许是被npc认为太过有趣,以至于拿着手术剪和钢丝蹦出来吓他们的时候,幸村都没错过那眼底的笑靥,忽然略显滑稽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雨宫跟前还在思索‘这人怎么主治医师的手法如此熟悉’,后续再往上看到那涂满血浆的脸,还有一身浓厚恶臭味,毛骨悚然让她终是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还不忘记拉起幸村一把逃离。
狂奔之姿的确无言优雅,但谁都没在意这无谓细节,因为手术剪npc正在身后狂追不止,她的脚下划划生风,感觉自己平生都没冲刺过如此速度,甚至直接途径一个逃生出口,两人都未曾得知。
终于不知道跑到一个诡异的地方,似乎是前方有点光亮,但却是满目鲜红,没有听见追来的脚步,他们停在原地,雨宫直接脸上挂满泪水。
“刚才好像听到赤也的声音…?”幸村指向走廊尽头的微弱白光,“那里好像是出口,但是前面明显有什么。”
“啊…为什么这样啊真的…”她感觉浑身都要散架,僵直身姿凸显早已失去的理智,“为什么迫害人,为什么要为了利益把人变成鬼,为什么要吓人,为什么我在这里啊…”
智者的笑,怒者的恨,虽然跑遍鬼屋,她依然对影片挥之不去,可惜时日不返,催促不停,诡异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雨宫连尖叫都发不出声,嗓子已经接近沙哑,他们不断接收着交织,只用半秒时间眼光叙述,风火轮再次升级。
在穿越最后一道坎的时候,她干脆把主导权交还幸村,其实两人都齐刷刷地闭上眼,因为中途蹦出了个如同僵尸般的、不分人鬼的、披着黑色残破斗篷的身影,窄小的过道里再次上演猫追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