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才不该是那些供人观赏的景物,她是活着的人,而她身边的伙伴也不该是那些一折便弯的脆弱花朵,她们本来应该飞翔起来,不管飞向哪里,而不是需要细胞壁支撑的无脑植物,就算随风飘零,她们也有起舞的权利。
伸手拍了拍雨宫的肩膀后,鹫宫做了一个决定,“你明天把辞职信递上,我会安排人跟你一起去,记住了,不要在锁上的房间谈,如果你实在不敢的话…鹫宫家有合作的律所,我会帮你委托律师特别授权。”
“怎么安排人一起去?这个好像不太行吧?而且虽说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带律师…”
“那你就回忆一下公司章程,只要规章制度和自治文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带就可以。实验室的话…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办法,你一会跟我回车上签个短期的劳务合同,教授问你就说这是请的秘书,他没法管的。”
雨宫被梗得五体投地,“这就是大老板嘛,你的思维好跳跃。”
“要知道你是去谈离职的,现在还有我撑腰,不硬气点怎么行?而且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怎么觉得像是恭维呢?”见她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鹫宫才缓了口气,只能说她能理解,但是换做是其他人…她也不能确定了,“看你这个样子,应该都还没和幸村说这件事吧,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少女刚想吐槽她怎么什么知道,反应过来大概是网球部其他人说的以后,她的心情就更加一波三折了,“我不知道怎么说,离职的事情是后话,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总是在蜇伏着暗自思念,尽管之前都还算畅快地告诉幸村自己生活上的琐事,但是这次不同,不是雨宫不信任幸村,她觉得这种感觉从未出现,就像是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度污染过了头,被生活重拳出击以后,她开始了迷茫的旅途,掩饰不住的疲倦一直在期待被冲刷干净。
雨宫觉得自己是曾经恨过森口的,甚至也有厌恶过那位小源同学,这么多年她都不太愿意看见那身校服,就算叠放在衣柜里她也装作看不见,可是逃避是本能,却不能带给她往前走的空间,时间的灰烬好不容易被回首的相拥抖落,随后又来了更加难以开口的沉重。
“他是你选择的人,你应该相信他的人品,不然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和小景一样备受推崇,”鹫宫的话语让她回过神,“就算这个世界再肮脏,也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不是吗?而且雨宫…至少你也要学会相信自己,就像当年你相信自己能给我一拳那样。”
鹫宫的声音渐渐轻柔了下来,这样的韵律让雨宫没有落下的眼泪重新打开了机关闸口,少女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可笑,但是管不了了,因为此刻她只想用力地抱住眼前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小女孩。
她们混迹在泥潭里打滚着长大,旧时外表的坚韧一个贯彻到底,一个被打穿盔甲,但是内心依旧是小孩,佯装大人的模样对于不会演戏的人太累了,差点将雨宫的脊梁骨压弯了,黄花丛中又能有几般如此带着春寒的羁绊,让她只是轻轻地依靠半步,然后结出细腻的鲜艳来。
长发少女只是愣了一瞬,随后附上了短发少女的背,抚慰的节奏虽然不如她在北海道见过的落雪那样温柔,但是化开在肩头,浓郁的内敛与淡淡的情绪一起跌入万丈悬崖,心脏的跳跃慢慢地从飘忽不定变得平稳。
“谢谢你。”雨宫第一次抱住了除妈妈以外的女孩子,除了感谢,魔法的话语已经代表不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