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顾蔓延至今的道路,少女是如何走的,名字又是被谁一遍遍喊着,有过那些碎了满地无人捡起的阳光,但也无法忘记为她赋予更多意义的那个人,湛蓝的火焰能席卷一切,也包括到达秘境的终点前那些淋湿的瀑布。
所以雨宫是很喜欢这部电影的中译名字的,尽管主角做的那天使之梦只有短短三四分钟,几个镜头,但他的人生需要一个美好。大概让她自己从过往的事件中挑选美好的事物,她也会挑选那段每天和幸村陪伴的日子,不会担忧明月的归处,也不恐惧朝阳的自由,而风会从那年吹过来,吹到此刻他们的身边。
那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五年里流浪汉与小男孩二人变得情同父子,而生母则成为了知名的女演员。他们的生活都看似是一成不变,实际都与现实发生了不同的冲突,而她也在没有陪伴的五年里流完了眼泪,慢慢等着活成了苦难的阴暗在心里逐渐散去。
终幕落下,两人重叠着的茧似乎又多了,雨宫略微低了低头,覆着的手从未松开。她流下的眼泪还有些没止住,接过了幸村再次递来的纸巾后,才从刚才的懒洋洋软绵绵里起来。
“要不要再休息会?”少年伸手揉揉她掐了草的脑袋。
“唔…还是不了,”收回刚才打转的晶莹,雨宫注意到他刚才摁灭的银屏,“精市先去回高桥桑吧。”
意外原来是花开的伏笔,隆冬总是在为开春作序,走上台阶的光影有些摇曳,正如漫天星光奔散,他面带微笑,将吻不经意间郑重地交给她随风飘扬的额间与碎发。
等待接通电话的时候,幸村满意的看着刚才自己的杰作,少女的眉眼愈发低了,那些一旦被俘获的感受从隐遁中苏醒,便难再消失。他们无法自我掌控,关于时间,关于人群,关于瓦加的灯火,但他能够从同一片天空,沉溺于同一挂月亮,心中的孤独感早已书简了许多。
“怎么样,电影好看吧?”大叔接过她一并拿出来的两个杯子,“放着就好啦。和他准备回去了吗?”
没过多久,少年挂断了电话,回眸映入眼帘的正是展露笑靥的她,还有在一旁朝他招手的男子。
“高桥打到无线电台约上车了。”他朝大叔点了点头,眼皮子向上提了提。男子了然于此,于是扬起眉毛,实心的腕臂翻找到他们寄存的那袋生活用品,随后递给了她。
“其实我们也不远吧?”道谢过后,两人像是要裹挟着对方般走出了街头,已过零时的日子朦胧着冷清,却是倒映着清空的明澈。
“难道美泉还想拿着牙刷塑料袋再畅快的跑一遍嘛?”说实在的,要不是此刻没有能够依靠的桌子,雨宫觉得他的姿势一定是笑得灿烂,而两手会搭在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动人惊心的眼眸之下,“我也不舍得让你再这样了。”
可这样的少年会让她思考,何以自己的心思总是被牵动,凝绪的都在四处飘荡,或许这样的时刻早就在她的感情拥有姓名开始。
不过未来得及给雨宫思考的时间,二十四小时通勤的出租车和过犹而不及的长焦也要比拼一番,两人只经历了半场长风蔓延的凉,便在大叔的目送里告别这份柔软。
“在想什么?”起步平稳后,幸村重新搂上了她的肩,只是轻轻诉说着,仿佛问什么都不重要,那都不过是为他想要拥抱而斑驳的铺垫。
“嗯…其实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比精市表现得更从容的,”雨宫无奈的摆摆手,“一开始看到流浪汉捡弃婴那段,精市有没有那种像是在听第四乐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