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早是多早?”
“在外面,美泉还没来巴黎的时候。”
房间的设计一样简约,这间屋子大概除了画室宛如万千花朵绽放,其余的都在靠幸村的画来撑起点缀。看着他往衣柜里翻找,她终于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连背影都如此英气的少年,就在几小时前成为了比情偶更上一层楼的存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是看着她,就足够诉说出山川的秀美。
幸村将主卧留给了她,自己则去了走廊的淋浴间,在搓上洗脸泡泡之前,少女摘下钻戒,一时望着有些出神。
说实话,她也不是青春懵懂的小孩了,尽管之前幸村有来过她租的房子过夜,但他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他会抱着她睡一整晚,殊不知她的心因为屡次三番跳得厉害,睡是睡的安稳,就是入睡前的步骤总让人辗转失眠。
“你打算和幸村什么时候入籍?”鹫宫的问句霎时嵌入脑海。
“…反正,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结婚之后才发现有什么不合适的…”
打住——鹫宫雅!雨宫这下终于觉得这人真是个可怕的存在,稀里糊涂都能被用得如此天花乱坠,她要是当年在自己班上,自己一定给她在互换作业批改的时候给个大大的不及格啊啊!
没有完全遮盖的窗帘伴随夜风的撩拨而起舞着,仿佛在印证她忐忑又带着期待的还在共振的心,走出浴室的瞬间,少女只能看见自己一直以来的梦境陷于床榻。他在安静地望着窗外,月色青涩,却缓缓吐露着漫长的时间。
少女的蓝色拖鞋凑近了他,四只脚丫大概是很想荡秋千般晃动晃动,却最终停摆,幸村没有开卧室的大灯,只是留了墙壁角落的几盏,画面宁静又安谧,所以她忘了先吱声,只是靠着他一起坐在床边。
“很晚了呢。”她的脚步虽轻,但幸村知道她走了过来,手臂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气,还有鼻息间收到的沐浴露的味道。
“n…嗯,”这样的场景忽然就让雨宫不敢和他交换眼神了,“对,对了,我还没有给千惠发问候…”
“不着急。”少年就差轻笑出声,慢慢环上她,毛茸茸的浴袍外套有些挠的痒痒。
他就这样靠着她,看着她按了又删,删了又打的手势,有些颤抖,还来回摁错了几笔,那视线虽是与她一起盯紧屏幕,或许也有被戒指所晃亮眼睛,但雨宫就是觉得幸村实际是在让她主动去回头。
什么不着急?是不着急找柳生千惠,还是不着急别的?少女的语言没有答案,但全身的血管里在沸腾的呐喊也不需要什么答案了。
“柳生桑的话,应该也得等到明天才会回复了呢,”一条观看了比赛,你还好吗,简短之极的信息花了有五分多钟才送出去,雨宫终于缓缓合上机盖,而他趁机更凑近了她,“他们要去吃饭,或许是和赞助商,或是晚宴,然后找地方练习,回酒店休息…你说对吧,美泉?”
“精市…之前也是这么紧凑的行程吧?”
“是哟,不管在哪里,应付的事情总是很多。不过,都圆满结束了。”
她回头看向那片记忆深处的汪洋,里面有如银的云朵,好像山川渐渐浓密,空蒙,月色迷离地点缀着愈显岑寂的气氛,他的眸里有山,有水,有风和月,还有倒映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千惠能…”
“嘘…”少年的鼻息近得已经能包裹住她,“我才是,对不起,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如愿,但美泉能给我机会,光是这份等待,就比什么都重要了不是吗?”
或许从她认识幸村的那天起,她就发现他是注定要登顶的那个人,她从来没被管束过,毕竟就连父母都几乎不干涉自己的任何选择,伪装也好,怎么都好,即使目的不同,但透过那双明亮的眼睛,就了解了他那些对胜利和结果的追寻。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跟着一串串脚步,不断的往前努力,往前冲刺,想要和他一起看见漫山遍野都开花的那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