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勇次还要继续学习网球,管家大概是听从了铃木的建议,打算在后院批一块地方出来建个露天球场,在修成之前,勇次还需要在外面的俱乐部将就段时间。
于是接送的任务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到美泉肩头,外加还要再面对那双和自己一般漆黑,却实打实在亮晶晶的眼睛。
可是美泉又不只是在烦恼这些。
尽管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她如履薄冰,负重得很。
二月份到现在已经是要个把月了,美泉对于黄颖楠渺无音信的状态有些难忍,在无数个质问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的夜晚,她都一遍又一遍告慰自己,多多理解处于高强度工作下的曾经的同僚,如今她自认为的好朋友。
有时候美泉真的宁可对方的声音能像修筑工地里不停在耳边嗒嗒嗒嗒萦绕一般,哪怕只是新邮件到达所响起的那一秒钟‘滴——’的声音。
她不免的承认,自己真的大概是太无聊了,才事已至此。
然后她又不免的开始思考,然后得出了一个自己都吓到的答案,对于为什么当年能在学校里孤独的活下去,没有及时等到幸村的邮件也并不如此刻的这种空洞,而她得出的结论便是,逝日已无期,如今她是任何一种感情都没在身边了。
对,就是感觉日子连盼头都没有了,八岁盼的是出人头地打响名声,十几岁盼的是桃花结果,二十岁盼的最紧要的是健康,爱人们的健康。
而现在三十多岁的呢?
美泉忽然回答不出来自己有没有在盼望什么。
这些的种种,一切让她厌烦的事物里,居然只有一项是让她喘息口气的,但是这唯一一项却是铃木为她带来的。
从三年前,或者大概是更早开始,铃木就像是长期驻扎在邻国的土地,曾经跨国的花边新闻她看都不看一眼,那根本就搅动不到美泉的心,偶尔她也会觉得铃木对自己的态度其实无比奇怪,他好像宁可把自己关在这座自建城堡里,除去新婚之夜那桩旧事,之后他一次都没有踏进过自己的客房,也没有喊她走进过他的房间。
结果这反而变成了美泉现在最高兴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自己大概率还不能够同时面对勇次和铃木两人,而铃木作为选择的始作俑者还真的从宴会过后就没回国过。
她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等到勇次下课,不拿什么课后作业来问她,离开书房,她就又默默走进去看会书,而勇次也慢慢了解到她的日常,因为从院子里最不起眼的两棵树的方向往高处眺望的话,就能和她对视。
一对深陷的眼眶透过了他的身影,同样深沉的颜色并没有烙印上她的眼睛,败絮好像才是视野里一直以来的主角,从来没有其他。
如此周而复始的平淡生活原本应该无限期的持续下去的,直到不速之客到访的那一天。如果说是她常年热爱出门逛街,于是走着走着忽然在某个拐角街头遇到了对方,太多的可能性纷至沓来,美泉都不会觉得意外,可偏偏这次对方换了件更素雅的衣裳,好看的花边也似乎抹没了,展开的双臂拎着一箱不知道是什么,但包装无比华丽的东西。
当美泉听到来者夫妇的名讳的时候,她没太犹豫便回绝了管家的拒接。
“夫人,我们是不能允许您有机会去陷入任何危险的,少爷也会很担心的。”管家的眉头都要凝成一团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