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就只是比你大两三岁的模样。”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刚进入实验室的同伴,因为经常给…给教授跑腿,我们会在楼下碰见。逐渐…多聊起来之后,我和她告白。”
那是一次难以前进的步伐,吉冈是如此形容的。那时的他还没注意过教授对自己心上人的表现,对一切都不过是一知半解,浅显,自顾自的开心,除去那些不断在义务之外劳动的时间,奔向对方的那笨拙的脚程或许才是迷失。
“涉,等到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爬富士山吧!”
“sore,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你没有听前辈们说过的嘛?要是能转正,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忙了呀。”
…
他说,应是天仙狂醉,可最后却是现实把白云搅碎,当他发现对方逃避来上班,气氛变得诡异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方的父母都是临时雇员,甚至他不知道的是母亲已经失业,原来全家的重头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居住地和你的履历全都是在申请和入职前要提交的东西,当被人知道你是从小地方来的,那就必然是在都内无依无靠。
“…所以…”雨宫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但这明明是个气温飙升的日期。
他愤怒的烈火也像是意料之中地砸中了对方,可那美妙吗?望着公寓里满地的狼藉,大概是彻夜砸碎的玻璃制品,荒谬可笑的场景中间是对方已经零散的头发,附带已经喊不出声的眼睛。
吉冈顺应着由古至今的时代的潮流,接受不了不纯洁的东西,这样的不纯洁是已经被定义了的,他口中的挚爱他必然珍视过,但原来故事的结局是要流尽扭转四季的眼泪。一切都像沉寂的寒夜般宁静,荫蔽从来只存在于他喉咙之间的雷鸣。
他喃喃的说着什么,说了很多,他恨着那个回忆里背叛了他的女友,但这却不是雨宫和幸村听到的故事的高光,直到他说教授有一天找上了他。
“你感受过什么叫做冲击吗?”秋天过后是冬天,所以会凋零,也会枯萎,他也是,“没想过吧,那群禽兽的爱好你见过吗?你猜为什么是叫我过去汇报?你听过感觉过像是全身的肌肉都想被玩坏的弹簧般撕扯…我和她其实区别在哪里?腕上那条鲜红的脉络不过都是一样的!多么醒目,哈哈。”
“我想逃啊,可是我配吗?一日玩具,一生都不过是只能在规定的轨道里行驶的玩具,我有父母要赡养,我爸几年前还摔断了腿,可我的腿也随他一起摔断了啊!”
他或许是推过他人一把的,又或许没有,但那张两副面孔都温柔笑着的泛黄照片已经被划得看不清长头发的眼睛,酒精,锐器,他接受过那张遥遥无期的空头支票,最后何止两手空空地离开,就连他的心也遗失在那里,遗失在那台冻干机。
没有轮到自己的时候,他是那个遍身绮罗的人,但日子一样会让他变成养蚕者。
雨宫觉得自己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吉冈所描述的那些她都明白,只是她的心已经开始揪得疼痛。那种痛苦像是张无形的网,抓住了她的气管,那些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干杯,那番电梯里川岛所说的言论,像是吸饱了水的根系开始扎进每个见不得阳光的角落,语言开始晦涩,走往想要溺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