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我不会告诉你我们在做的事情,这是隐私义务。”和账单一起递上前的还有檎奈的空碗,她大声说,“老板!再给我来一份巨无霸!”
“没关系,”不二道,“既然你在千叶这么多年,都没有伤害到佐伯和其他人,那么我也相信你的存在,并不会对英二有所妨碍。”
“既然如此,你刻意叫我名字的原因是什么?”
“嗯,叙旧?”
“信你才有鬼。”这种喜欢植物,笑里藏刀的家伙她见得多了,就算长得再怎么好看,切开来也全是黑。
“对了,这个给你!”明明是来吃霸王餐,但在队友互坑下不得不支付高额价格,垂头丧气地走出门的菊丸,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塞给檎奈一个随身听,“你之前问过的,她在公演上唱的《le papillon》,那首歌的音频我找到了。”
“谢谢。”檎奈接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绫小路千早过去的事情告诉他:“好好复习啦,你,应考生还追什么星。”
“要、要你管nya!”大猫嗷地一声泪奔出门。
从拉面店回网咖的路,因为夜色渐深而人迹稀少,行走的路人已经戴上了围巾。季节已经更迭,幸村看向檎奈,她的装束依旧没有变过。现在想来也不奇怪,她从冰雪里长大,又怎么会畏惧城市里的寒风。
檎奈将耳机塞进耳朵里,绫小路千早的声音再次响起,公演的版本并不像录音带中经过重编曲的慢速清唱,保持了原曲儿歌的轻快节奏,天生的甜美天真,令人想起绫小路启太脸上那两个深深的酒窝。
“前辈,”她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pourquoi notre coeur fait tic-tac(为什么我们的心会‘滴答’)”
“parce que la pluie fait flic flac. (因为雨会发出“淅沥”声)”
幸村皱了皱眉。像是刻意地,檎奈把随身听的声音调到了最大,她的声音就像海浪里的贝壳,被绫小路千早的歌声吞没。
“你要说什么?”他问,同时意识到这完全是无意义的举动。
戴着耳机的她听不见他说什么,也没有选择更能让他听见的方式交流——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不好的预测,统治了他的五感。你到底想掩盖什么,却又不得不说出口。
“pourquoi le temps passe si vite (为什么时间会跑得这么快)
“parce que le vent lui rend visite. (是风把它都吹跑了)”
“刚刚在图书馆,我做了个梦。”檎奈说,“我小时候,见过绫小路启太。”
腼腆微笑,戴着黑框眼镜的娃娃脸男人,有些担心地拿笔记本敲她的头;为了接近这对奇怪的母女,开玩笑地叫藤田爱“爱酱”;在藤田爱拿她作为出气筒的时候,竭尽所能地制止女人的发狂举动,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梦里的事情是确实发生过的事实,但我却遗忘了。”
檎奈想了想,还是说出结论:“我脑子大概是有什么问题。”
“pourquoi tu me prends par la main (为什么你要我握着你的手)
“parce qu#039a/v/ec toi je suis bien. (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所以,幸村前辈。”檎奈认认真真地说。
突然间,幸村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过于优越的大脑令他比对方所想的更早明白了事实,但在理清一切之后——他看见自己的心口,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漆黑色的,冰冷而慑人的愤怒。
太倔强了。他想。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烦啊。
过于执拗的性格很烦。永远挺得像枪靶一样的脊背很烦。安装假肢后总是无意识略微下沉的右肩很烦。毫无营养从明绿色褪成浅薄荷的干枯发丝很烦。那双比冰翡翠更明亮,仿佛灼烧起明亮希望,不顾一切光彩的眼睛,非、常、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