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拿起背包,柳生跟在我后面出了办公室。
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我听见他再一次和我说:“我们会赢的。”
在公交车站分开,柳生后脚便碰见了一个人走出校门的真田,他应该也是等到投票截止才离校的,简单打了个招呼,要乘的公车刚好进站,柳生在心里不禁感叹运气真不错。
真田慢慢转过身,望着「贺川」的方向,又低下头来,他很奇怪自己并不焦虑也不紧张,只是发现一切就要结束了,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再也不会这样被一个人看重、被一个人在乎、被一个人放在心上。
隔天午后,我没有提前去礼堂做准备,我绕路去了那个废旧泳池,里面的落叶前段时间被清空了,门口重新挂上了「禁止进入」的告示牌,听说这里要重建一栋综合楼,美术部和吹奏部的活动室以后都会搬到这里。
偷偷看了看周围,校工刚走开不远,我踮起脚三两下翻过铁门,站在泳池边沿盯着池底,原来这下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前两日下过雨,瓷砖上的泥沙被淋湿了又晒干。
就像那些在很久以后终究会被忘记的记忆,只在人的脑海里留下并不深刻的痕迹。
此时两只野猫轻巧地跳下来,水蓝色的砖上出现了猫的脚印。
它们齐齐看过来,我便连忙摇头:“扶手被拆了,我跳下去就上不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野猫竟然扭过头,摇着屁股和尾巴,我感觉它们在嘲笑我。
逗弄了好一会儿,我匆匆跑到礼堂,柳生在拿着讲稿在后门等着我,他推了推眼镜,嘴角下撇,看来是对我毫无交待的行为有些不满。
“彩排帮你混过去了,两分钟之后就是正式演讲。”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让我先进去。
“抱歉,刚刚在和两只猫吵架。”我双手合十。
“你都不会和人吵架。”柳生把讲稿夹在胳膊下,摆正了我的领结,又顺手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
“所以才和猫吵架嘛。”我抿嘴笑了笑以示弱,然后伸手拿过讲稿,做了三次深呼吸,“好了,我上场了。”
柳生撩开帘子,轻轻一推我的后背。
稿子里写了什么我后来是一个字都记不清,真田的演讲里说了什么我也毫无印象,只记得礼堂里分成了两拨人,一边叫着「冈田」,另一边叫着「真田」,我们俩的姓氏后两个元音相同,逐渐便分不清到底是在叫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