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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 第237节(1 / 2)

花园里人也未见得稀少,许多人聚在一株老大槐树下,槐树枝条上系满了许愿丝带,丝带都嵌金铃,随风响动,煞是动听。许愿丝带上有求万里云祖师保佑合家安康,有求万祖师显圣治好娘亲盲目的,有折了生意本钱借了高利贷,求万里云祖师助他回本翻本。有小情侣私奔,女子肚里的娃儿都七个月了,孩子的爹不知所踪了,求万里云祖师惩戒那个负心汉全身生脓疮死掉,还求保佑肚里的娃能选上宗门仙苗,学得无上神通,出山后拜将封官,奉养他苦命的娘亲。有的丝带咒骂大正王朝无官不贪,人面兽心,全不是好东西,恳请万里云祖师速速下凡,将大正的官儿全杀了。还有的丝带诚惶诚恐地求万里云祖师,说自己春梦里遇到一位绝美的仙子,忍不住在梦里和仙子成了好事。醒来后非常的后怕,一方面担心仙子能洞烛自己梦里的臭事,降到凡间来教训自己,另一面又熬不住梦里的念想,希望万里云祖师若认识那位仙子,能替这边的自己向那边的仙子打个圆场,要是能说动仙子下嫁他,那就是五内感铭了。

殷元元看的捂着肚子边疼边笑,指着我和上官子羽俩,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你们以后若是当了祖师,要被鸡毛蒜皮、想入非非的事累死了!”

我摩挲着丝带,一本正经地感慨,“万里云祖师真是修真界第一神通广大之人,宗门其他所有祖师真人加起来,这棵槐树上许的愿他们都办不到。”

我们三人放声大笑,惹得槐树下的善男信女不满意,有人嚷道“万祖师有求必应,有灵必验,这几个轻薄小儿懂什么,逐出去!”。我们便从花园翻墙落到大殿上,正好新一波游人进来,我们随他们一道入了殿。

庙前面热闹有活气,殿上却极肃穆。我们还看到了另一个剑宗杂役弟子在主持法事。

万里云祖师的丈六金身铜像供在殿深处,左是云祖师,右是魏祖师,云祖师朴拙,魏祖师英厉。前几日我见过魏祖师遗留在镇妖塔的念想,和铜像有七八分相似,便知道塑像之人是剑宗见过他们样貌的,不是想象虚造,于是对万祖师铜像也不敢轻视。

万里云祖师手持的剑长而且细,不是天落真人手里那口牵动天下安危的元始之章。听剑宗杂役弟子解说,那剑是万祖师自微时就携带的兰剑,原来不过是一口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好剑,但祖师道行越深,荡魔越力,这口兰剑也渐通灵,成为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神剑。

那弟子显然是极端崇拜万里云祖师之人,说到祖师从微贱剑客成为修真界的顶梁柱,简直是代入了进去,讲到后来整个人都是慷慨激昂,不少游人也被励志故事感染得热血沸腾。

“我也要像祖师那样修真!我要为天下尽力!”殿上的游人有喊起来。

那铜像上人阔口大耳,相貌平庸,身躯中常,也和芸芸众人一般无二,但最终抱得一代仙子、拥有无上神通、创了第一宗门、建立一代王朝,立下十世功业。他不止是万里云,是你是我,是所有人的梦想。

“瞧那杂役弟子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实际上已有百多,天年将近,纯是依靠筑基阶位的真气维持容颜不衰,肉体轻健。虽然如此,他的资质平庸,修炼到筑基已是勤奋的极限,万里云祖师的确做好了他的榜样。相形之下,我们宗的祖师真人对世人太冷了,反而像是另外一群与他们不相干的人。”

上官子羽在神念里与我们说。

忽然,我们听到那杂役弟子指着祖师殿前一锦帕包裹的琉璃盏说,

“诸君!里面的确供奉着一件万里云祖师入灭前的遗物——这里有一枚万里云祖师亲手铸造的黑白熊银币,这可是锻造上绝浮云,下绝地纪的神剑的圣手呀!给祖师磕头磕得精诚所至,黑白熊银币即会飞到善信手里与他结缘——这不是我的虚言,因为这琉璃盏供奉的前一枚黑白熊银币就是本人亲自磕头磕了出来,我在拜入蜀山前也和诸位都是一般无二的善信!”

那杂役弟子涕泗横流、恭恭敬敬地亮出自己的黑白熊银币与众人看。众人纷纷跪下向祖师磕头。那杂役弟子满意抚须,恬然微笑。我们三人各有一枚小云掌门亲赠的黑白熊银币,倒不稀罕,于是站一边不动,让那杂役弟子看得格外扎眼,他不悦起来,

“祖师宽宏大量,贫道我可不开心。”

我们神通胜他万倍,自然不把这人的抱怨放在心头,但一不愿在剑宗地头惹事,二拜的又是我们祖师辈的万里云,于是也随喜磕了个头。我向那早已入灭,冥冥之中的万祖师祷告,

“弟子昆仑第四代门人原剑空,方从封魔岭来,既知万里云祖师神通广大,便向万祖师求几个心愿:贵宗盛久必衰,再大的神通也逆转不回。顾天池、宇宙锋、萧龙渊、变钜子都是乱你宗的祸首,你必然不忍同门相残,兄弟相杀,这四贼都由我们昆仑荡灭吧,您若有知,请助我们顺利返回昆仑,早日为您清理门户;弟子另有一位姐姐,溯其祖先,也是祖师您的门人,她们一族总苦于王图霸业的痴妄之心,做了不少错事,如您有知,还望早日解脱我姐姐的苦厄。”

也不知道是否巧合,祈祷完毕,玻璃盏中的黑白熊银币

我还有其他几个心愿,都和剑宗无关,也不向万里云絮絮叨叨了。

我们三人出得祖师庙,夜已过半,另寻了一条与来时相异的路踏月而归,图个新鲜。约莫行了七里,殷元元指暗处一片清净竹林,“这竹林蕴藏了一套绝妙阵法,不知道藏什么东西。”上官子羽是龙虎宗高足,稍作钻研,就带我们从容走了进去。

“咦,那里怎么还有一栋万里云祖师庙呢?”原来林中藏了一栋小庙,庙年久失修,大半倾垮。我们从破墙走进去,见小庙里也供着一对泥胎木像。男子木像手持又长又细的宝剑,不是万里云是何人,旁边与他举案齐眉的女子木像舍安灵箫而无他了。与其他祖师像的异样处有二:其他宫观庙宇里的祖师像鲜有配剑宗的祖师婆婆;其他宫观庙宇里祖师都是阔口大耳的丑男子,唯有这里将祖师塑造成一个俊朗后生。至于制造的粗滥就不必多提了,荒山僻壤的小庙不能多作指望。

殷元元恍然大悟:

“必然是这庙造的不好,所以剑宗不要了。又舍不得拆,所以做了个阵法藏起来。在七里外弄了个富丽堂皇的。”

上官子羽忽然提了个调皮建议,

“我索性将外面的阵法依照我们龙虎秘法重新布置一下,原来做阵法的剑宗人绝对比不上我,我们使个坏,就让他们这小庙彻底弄丢吧,在汉中城添一处亿万钱庄的隐秘据点。”

第267章 五真人相聚(三)

我们三人胥然称善,便随上官子羽去颠倒竹林排列组合。天上飞行,地下通过的修真者当然瞧不透竹林奥妙,更不会生出强破的心思。唯有对地利异常敏感的陆上修士,吃饱无事像殷元元那样盯着竹林才能看出点端倪。上官子羽根据易图六十四门重新编排,我们依照他指示挪移各处石竹花木,忙乎了小半个时辰,听上官子羽说一声成了,也未见得林子样貌有多大变动。

上官子羽叫我们将各自的“度量衡”取出来。我与殷元元都从纳戒里取出手掌大小,前方后圆的铁盒子。铁盒子的面板上有各色读数。这是宗门辨位导航,探查灵气的常备法器,虽然不及我原来的风水罗盘,也大省心神计算的精力。他替我们设好出入新阵的算式,三人又走回小庙。

这回小庙里竟然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月照竹林,一只毛色极纯极亮的黑白熊正在庙门口美滋滋地烤鱼吃,一手取葫芦往嘴灌酒,吃喝到得意时候,抚着肚上柔滑白毛,呜呜哼起了歌来。

——一头寻常灵兽是如何在我们三个道胎金丹的眼皮底下走进来的?抑或,庙里另有暗门,它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上官子羽面上有些发寒。殷元元嗅着飘逸的鱼香酒香,忽然叫我检查纳戒。我神识扫了一通纳戒,其他物件皆无异样,唯有琳公主捎我的蟠桃酒,突然空了一葫芦!

“喂,熊,你使了什么手段窃走了我们的宝贝!”殷元元抡起粉拳呼啸着往黑白熊脑袋打上去——他虽然声势浩大,但拳术中存了极大的回旋余地。无论如何,在不知觉中隔空取走我纳戒里东西,这是我从未遇过的事情,对方必然是深不可测的高人。

“小气!瞧你们刚才客气,真要点东西就割肉似的!这洛神家的酒我还要分婆娘喝,不还!不还!心情都被你们搅了。”

那熊口吐人言,翻身闪过殷元元的拳。殷元元一劈手在呼吸内又连跟三百拳,全都好像打向自己影子似的,干愣着眼睛看熊提葫芦钻进了小庙。

——我和上官子羽忙追入。这熊连洛神家都知道,自然晓得他喝是能回转天年的无上神品,这来头可是非同小可!听他话头里面还有一只母黑白熊,真是让我们头疼欲裂。

“前辈是人是妖?我们是宗门第四代弟子,误闯道场十分过意不去,但你白拿我酒总不对,上哪里评理都是我们理由直。”

“我是人,不愿意真面目见你们,但我吃喝你们可理直气壮!你们在剑宗生了那么多事情,一毛不拔就回昆仑,溜得太便宜了吧。”

小庙的祖师像后面屏风果然又生出一片竹林,黑白熊在竹林后面,隔我们三十步,眨着眼睛。那黑白熊皮里套着的人倒是声音清亮悦耳。

——这家伙连我们来历去向都清楚,是哪一位剑宗高人在调戏?我在剑宗真亏心事倒没什么,只在入蜀山前欠唐门一条命,他可不要是为唐门出头的人呀。

“我家夫君就爱和小孩子调皮。剑宗对我们是过去的前尘往事了,他怎么会和你们计较?只是方才在汉中城的殿上你们许愿至诚,他就想借这个善缘给我捎一壶洛神家的蟠桃酒尝鲜。我离不开此地,只能赖他相护。”又有温和的女子声音传来。说到后来,她叹息一声。

这时殷元元也跟我们进得新竹林。听那女子话语,我们三个都愣住了。我们的确在汉中祖师庙许愿,难道那黑白熊是万里云?那女子是安灵箫?可万里云已经入灭,安灵箫早在万里云入灭前便已陨落呀。这是修真界人尽皆知的常识。倘若万里云与安灵箫俱在,昆仑龙虎,便是萧龙渊,又谁敢有一分其他念头?

黑白熊悠悠道,

“道恒在,无终始。唯心分别,方判隐显,然后有长生与劫,再有天年与死。万里云早勘破生死,也历尽劫数,只是与这世界缘法断绝,真求他者稀,假求他者众,万里云无法住世,只得入灭。你们凭他在银币留下的一点善缘指引,自可与万里云偶会;世上芸芸之人与万里云无缘的不可胜数,自不可在三界寻得他。”

这话头是我们三人从不知道,更未曾经历的境界,一时心如乱麻,思绪纷飞。

林中风动,现出一处茅草屋舍,一清丽青衫女子正在案前取琳公主的蟠桃酒自饮自酌。想到这位仙子即可能是星宗蟾宫派纵横四海、寥寥可数的强横真人安灵箫,我们这些后辈一时都不敢近前。那青衫女子一笑,留下杯盏,自顾自去另一头竹林抚琴,

“前日有位剑宗门人林道鸣在我夫君的冢前抚琴,煞是清旷幽远,我新学乍练,贻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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