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的脸面得给了,胤禛素来看重规矩,不会忘记这一茬的。
她看一眼怀表,很好,也就剩下一个小时了,熬过这一个小时,他一滚蛋,自己就又自在了。
胤禛没说话,耿文华也不说话,两个人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胤禛又转头去看耿文华,耿文华原本是盯着茶杯呢,察觉到他这视线,就抬头,对他笑,和以前一样,天真单纯,可却是少了几分依赖。
胤禛心里恍惚了一下,又去想以前耿文华是如何笑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了,他竟是有些想不起来。
“心里可是怨恨爷?”良久,胤禛问道。
耿文华眨眨眼,像是不太明白这话,但随即就又笑道:“王爷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怨恨王爷。王爷自小所见,所听,所学,都是如此,反而是我,才是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之人。”
人家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才是外来者。
俗话说,入乡随俗。她该做的是学本地人,而不是用外面的规矩,来约束人家本地人。
所以,错的是她。
但她错了,和她觉得恶心,这是两个不同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格格不入呢?”胤禛问道,耿文华都有些懵圈,这问题怎么回答?难不成我要说自己是外来户?
她顿了顿才说道:“因为我总在思考?”
对上胤禛的眼神,她尴尬的笑了笑:“开玩笑,大约是因为我不知足吧。”
胤禛又沉默,他本来该觉得耿文华的回答是正确的,因为他以前就是这么想的,觉得是耿文华不知足。明明他都已经答应她,日后府里不进人,可她,却是要求更多。
他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她不进人这事儿,这样就不会给她更进一步的奢望。
可耿文华这样回答了,按理说,和他心里想的一幕一样了,他该高兴,觉得冷一冷耿文华是对的,总算是让耿文华反思了,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然而,他心里,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空。
就好像,原本心里有一个地方,是放着耿文华的,以及和她相关的事情的,现在,那块地方掉下去了,消失了一样。
可明明耿文华就在他眼前。
胤禛莫名伸手抓住了耿文华肩膀,耿文华眨眨眼,照旧笑道:“王爷怎么了?”
胤禛忽然问道:“你会不会走?”
“走?走去哪儿?”耿文华莫名其妙,她能出海去吗?现在条件不成熟啊,没有船队,也没有航海图,也没有船员和舵手,她能走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