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沉甸甸的花束几乎把司姮的上半身都挡住,随着她的跑动,鲜花与衬叶都摇摇颤颤,像被风拂动一样。
“裴警官, 恭喜你恢复清白!”司姮笑吟吟的眉眼从花束中钻出来。
裴涿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司姮隔着巨大的花束去亲他。
裴涿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偏头伸手挡住脸,掌心触及到一片柔软,也不知道是花瓣还是司姮的唇:“别亲,在里面关了好几天了,身上脏得很。”
“谁说的?你一点也不脏,快说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在外面可是每天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司姮如同狂甩尾巴的热情小狗,在他的脸上落下无数枚吻。
浓郁的花香在他们的身边萦绕四散,娇嫩的花束在她的挤压间,掉下零零落落的花碎。
裴涿抿着唇,垂下微颤着的睫毛,柔声的声音很轻:“外面还有人看着呢。”
司姮抬头,看守所上面站着两个持枪巡逻的狱警,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怕什么,我亲我未婚夫又不犯法!”司姮毫不在意,又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裴涿低着头,白皙柔软的脸上渐渐泛着薄薄浅红晕色,在司姮肆意无羁的亲吻中,身体里仿佛也被填满了无数的快乐,顺着血液流淌遍全身。
“走吧,我们回家。”司姮牵起他的手上了车。
裴涿手中抱着捧花,坐在副驾驶上,车里放着舒缓放松的音乐。
司姮在车上一个劲的关心他在看守所里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甚至还问了一些网上关于私刑逼供,生怕他也遭受那些隐秘的私刑,眼中满是担心。
裴涿一一耐心地回答,快乐更加甚嚣尘上,看向窗外风景时,也觉得这片荒凉的景色蓦然青翠起来。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和他被带走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司姮身上穿的衣服,他从来没有见过。
当初司姮从隔壁搬来和他同居的时候,她全身家当就那几件衣裳,随性宽松自在,但她现在身上这一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买了新衣裳了?”裴涿忍不住问。
司姮面不改色地笑:“当然啦,来见你嘛,肯定是要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这叫辞旧迎新,把那些晦气的过去都忘掉。”
听她这么说,裴涿心中的疑影散去,淡淡笑着。
回到家后,家中还是从前的样子,再看守所里呆久了,猛然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中,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司姮站在裴涿的身后,看着熟悉而温馨的家,同样也觉得恍然如梦。
“我去洗个澡。”裴涿说道,看守所里的洗澡的时间有限,而且水量很少,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身体脏污,一回到家,就立刻走向浴室。
“好。”司姮笑着答应。
浴室里的水声开得最大,裴涿狠狠洗了一个痛快,换了一件干净的棉麻质地的居家服,用干毛巾擦拭着短发走了出来。
司姮坐在沙发边,看见他走出来,兴奋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手里拿着吹风机:“你终于洗完了,我等了好久,快点,我帮你吹头发。”
裴涿弯眸一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司姮绿眸睁大:“这叫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对你吗?”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她向来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裴涿细致入微的照顾,只有心血来潮时,才会想着为他做些什么。
但现在裴涿刚出狱,司姮愧疚心疼,想要补偿。
“没有。”裴涿贴着她坐下,唇角漾着温柔浅笑,声音温和又认真:“你对我很好。”
“这次出狱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还能官复原职吗?”司姮一边抓着他的头发吹,一边问道。
裴涿背对着她,看着可可蛋奶色的白墙,语气有些黯然:“虽然调查出我没有受贿,诬告的人也进去了,但上面暂时还没有让我复职的意思,说是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所谓的休息,其实就是停职的体面说法。
停职停多久?上面没说,可能是一个月、半年,也可能是三五年,比直接贬职还叫人难受。
更何况是裴涿这样,原本有着大好前途,最年轻的警司。
“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会重启调查爆炸案的。”司姮内疚开口。
“别这么说。爆炸案是我辖区里的事,这个案子有很大的疑点没有查清楚,就算没有你,我早晚有一天也会查的,这不怪你,你千万不要自责。”裴涿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掌心让她的心无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