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域,就在断崖下方。”
江越掀开车帘,外头是白茫茫一片山崖。两极城不能通行,便只能从雪域绕路,这里常年积雪,四季都是如此,马车从这走过会留下一排排的车轮印。边上就是峭壁,路很窄,要过得很小心。
他边看边道:“这是除两极城以外最近的一条路,同样也很危险,晴天还好,若是风雪将至,前方的路会堵死,莫说凡人,便是你们这样的修仙之人也难从暴风雪中过去。”
宋晚尘神色有异,看了眼怀里熟睡的秦朔,手不觉紧了紧,又看向帘外的马夫,问道:“是谁说要从雪域走的?”
前方的马夫却不说话,沉默地驾着车,周围不断响起车轮滚过雪地的声音。
“怎么你不知道吗?”
江越觉得好笑:“还以为这路线是你和秦兄商议好的,若是求稳,按理该从另一座山头走,若是求急,也有人会选在这里。只是奇怪……秦兄到底有什么急事,连风险都不顾也要赶到皇都。”
宋晚尘不言,只是低头望着怀里的秦朔,看到他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一直紧紧地攥着手心,下意识往袖子里藏。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抓住秦朔的手,将紧闭的指节一点点掰开,就像昨晚那样,虽然过程会有些麻烦,但只要坚持到底,不管对方有多排斥,最终也只能被迫打开并接受。
然而掌心打开以后,一颗血玉珍珠却从中滚落下来,被对面的煤球发现,飞速跳了下来,嗷呜一口吃下了肚,被江越叫了好几声吐出来都没吐,还打了个嗝儿。
“球球!”
江越拍了拍它的脑袋,但煤球就是不听,晃着尾巴跳到秦朔身上,像是有话要说那样汪汪叫,却被宋晚尘拦了下来。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平稳的马车忽然震荡了起来,晃得越来越厉害,宋晚尘一手搂紧秦朔,一手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发现他们此时身处最陡峭的崖边,又被积雪绊住车轮,实在难走,便提醒外头的马夫:“掉头下山,不从这走。”
驾车的马夫依然不答,像是根本听不见他说话那样,开得越来越快了。
江越将煤球一把抱回来:“是不是路太窄,掉不了头?”
车轮滚动的吱呀声大到让人觉得不安,帘外飘进来的雪花也像预示着什么,宋晚尘察觉到不对,敲了两下车厢,喊道:“停车,我们自己下来。”
可外面依旧不作声,甚至在下一秒往左侧开去,整个车厢都随着剧烈的晃动倾斜,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侧车轮也卡在峭壁的石缝上,几乎是贴着悬崖的边在走。
睡梦中的秦朔也被惊醒,他勉强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早已从座位摔了下来,只是被宋晚尘垫着抱在怀里,并未磕着碰着。
“怎么回事?”
这句话才问出口,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马啸,紧接着就是马夫跳车的声响,车厢顶上被谁踩住,在无人驾车的情况下,倾斜的角度随着速度加快越来越大,上方陡然传来之前在乌镇听过的人声,“秦朔,警告你最后一次。”
剑刃陡然从车顶穿刺而下,带着凌厉的杀意向其逼近。
“把聚魂灯交出来——”
第59章 危情
马车的半边车轮已经在崖边腾空, 车厢在剧烈的晃荡之下根本找不到重心,更不用提身在其中的秦朔。他紧紧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宋晚尘, 听着上方的警告,下意识护紧怀里的储物袋。
“是天元宫?”
对面的江越才说完话,便搂着煤球在混乱中扯下前方的车帘,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其中一名天元宫弟子跳下,和上方用灵力操控马车的弟子形成围堵之势。
他们全然不管车厢的其他人, 目光直盯着秦朔怀里,持剑就要硬闯进来,却被江越先行踹了一脚,方才起身又被宋晚尘的千丝绕缠住小腿, 还来不及开口就从狂奔的马车上摔了下去。
上次来乌镇的天元宫弟子不过两名,这次带来的灵压却完全不同,光是肉眼看到的就有三四个,倒下一个又来一个,像是越打越多, 除之不尽一样。
江越守在车门这边, 一手阻止他们进来,一手扯住缰绳,但马匹受灵力干扰,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反而跑得越来越快。
车厢内的宋晚尘受空间限制不能动剑,只能全力护住秦朔, 用千丝绕甩开试图从两边车窗进来的天元宫弟子,然而百密一疏,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就在他注意力全被左侧吸引时,右边车窗的弟子趁机伸进一只手。
秦朔眼□□力不支,精神还没养好就突遭变故,一时反应不过来,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只听嗷呜一声,煤球迈着肉乎乎的小爪子从车门飞扑而来,恶狠狠的咬住那人的手,刹那间伴随着惨叫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