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好,相反,你做的太好了。”秦朔握住他的手,耐心道:“你这段日子没有一刻空闲,满脑子都是我的事,也该放松放松,剩下的,让连昭来吧。”
秦朔早在让连昭前来协助的时候就已想好,身边不能只有一个人,莫鄞是忠诚于他,但有些事情,也需要连昭来做。
比如,对付白毓。
神宗阁首席的事落地了,他松了一口气,另一边,白毓手里的唤梦铃还没有消息。
而连昭身为最早接触白毓的人,显然更适合协助他。
“是因为君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莫鄞仿佛猜到他的心思,抿了抿唇,试探着开口:“能不能告诉我,那件事是什么?”
秦朔也没想瞒着他,将自己在师门经历的一切和盘托出,其中也包括想从白毓手里拿回唤梦铃的事。
莫鄞皱着眉头听完,拳头紧了又紧,“……难怪君后会被逼到昆仑来,他们的所作所为,真配不上仙门二字……我不明白,记忆真的能篡改吗,连喜恶也能左右,唤梦铃,我在昆仑从未听说过,无情宗是从哪里得来的?”
“唤梦铃和预言残卷上半卷,最初都是由长绝峰江涯子送给无情宗暂为保管的,预言残卷出自皇都宋氏,据说是天赐神物,世代相传,而唤梦铃……是师叔江涯子云游所得,具体出处,无人得知。”秦朔回忆道:“他说此物极邪,非执念入骨之人不能使用,唤梦铃在藏器阁保管多年,向来是和预言残卷放在一起的,因此,丢失的时候也是一起丢失。”
“预言残卷……”
莫鄞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道:“君后……有件事,我还未来得及和你说,关于临风,还有那只小青鸟……”
“我知道。”秦朔对此并不奇怪,望向窗边空空荡荡的鸟笼,轻声道:“若还是原来的那只小青鸟,怎么会到现在都不回来。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不会伤害我,就像他说的,他也在尽力让一切回到正轨。”
莫鄞顿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觉得君后像是变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他也说不清,就是感觉眼前的君后,多了太多从前没有的东西。
“唤梦铃在白毓手上,始终对我们不利,我不知道唤梦铃的使用条件是什么,也不知道白毓下次使用会是什么时候。”秦朔回过头,看着他道:“莫鄞,你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吗,一切都是未知的,好像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来,而我的记忆,也有可能被篡改,我必须赶在他再次篡改之前,把一切终结。”
莫鄞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像被啃噬的遍体鳞伤的小兽,平静地站在泥潭深处,告诉他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秦朔向他透露之前,是不是一直独自面对这些,他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很孤独,一直很孤独。
他被困在假象里,他不知道能信任谁,这样一路摸索,一路跌倒,走到今天。
莫鄞先前从未感受过心脏的存在,现在感受到了,因为它疼了。
“君后……”莫鄞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动了动唇,先出来的却是沉重的呼吸,“君后,我该怎么帮你,我该怎么让你……”
好过?快乐?幸福?
好像都对,好像都不对。
秦朔却在这时拦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这件事,任何人都帮不了我,我和他的恩怨,还是要亲自解决。”
“可是,连昭他……”莫鄞欲言又止,低头道:“他也不一定能帮上君后的忙啊。”
秦朔想起这几日都没见连昭的身影,环顾四周,下意识问:“说来也奇怪,那晚在竹林,我不是让你们一起看守昆仑吗,怎么这次回来,只见你不见他?”
“他一直在忙青丘的事……所以,不常回昆仑,”莫鄞移开视线,按照连昭的嘱咐说道:“他似乎……也不太想见到君后,说是经过这些日子的反省,觉得自己和君后不应该再有牵扯,如果君后有需要,他希望隔帘会面,除此之外,再没有接触的必要。”
秦朔垂下眼眸,似是在思索:“已经……到隔帘会面的程度了吗?看来,他是真的想通了……也好,青丘少主本来就不该待在昆仑,这次以后,让他回去吧,青丘比我,更需要他。”
“君后,他现在不愿见你,要做什么事,我替你转达吧。”
莫鄞都把话说到这一步,秦朔也不想在隐瞒,坦然道:“青丘有样秘术,叫入梦术,可以让使用之人进入旁人的梦境,我想让连昭助我入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