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对上陆砚青的目光,硬着头皮:“车上有点乱,哦不,是特别乱,哈哈陆总不嫌弃的话……肯定是方便的吧。”
人一心急,就更易干错事。
江昭宴甚至不敢看站在车门口的男人,手指僵硬地拿起苏归落在副驾驶上的小盒子,这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到了杂物的最顶上,分外显眼。
他心里将苏归骂了一万遍,也同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犯懒,明知道要来接陆砚青,却不去把车子整理一下。
他真傻,真的。
如果现在有个洞,他一定会立刻钻进去。
陆砚青自然也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东西,唇角不易察觉地拉直,出口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座位?我坐后面吧。”
江昭宴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把后座毛茸茸的毯子和抱枕堆到另一边,因为太过于匆忙和心虚,没注意到一件白色衬衫从衣服里滑落到他的脚旁。
陆砚青扬了扬眉,莫名感觉这件衬衫很眼熟。
他抬头看向已经回到驾驶座上的少年,车窗没有合上,有风拂过他的发丝,一撮头发摇摇晃晃地立在头顶上。
少年却浑然不知,面色看起来有些紧张,薄唇微抿:“这个月太忙了,车子就没注意打理,您凑合一下可以吗。”
他声音轻和软绵,说话时总是会无意带上一些语气词,落到陆砚青耳里,就像是在撒娇。
陆砚青眸色深沉,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仿若带着某种隐秘的渴望,轻轻一勾,那件被遗落在地的白衬衫便顺势落入掌心。
很滑。
指尖缓缓滑过面料,触感细腻而丝滑,无端勾起他心底深处的旖旎,少年温热的身躯在他手下微微颤抖,肌肤相触时的触感,远比手中这件衬衫更加细腻、丝滑
他开口:“没关系,是我打扰了你才对,这个月拍戏那么忙还一直来看我,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不会,陆总这是哪门子的话。”少年像是害怕陆砚青真的这么想,连忙摇头:“要不是为了保护我,您也不会受伤呀。”
汽车缓缓驶出车库,江昭宴握着方向盘,神色逐渐放松。
他已经打定主意忘记那一夜的事情,现在只把陆砚青当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投资人。
“陆砚青。”
陆砚青突然开口,打断江昭宴的思路,他轻“嗯”一声,看向后视镜,“陆总,怎么了?”
“我有名字,别总是陆总陆总的叫,又不是真的是你的上司。”
陆砚青难得开了个玩笑,“都认识快一个月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已经算是朋友了吧?”
“是朋友,但……”
江昭宴有些无措,但是要是叫先生的名字,会不会太没礼貌了点?
要是叫名字后两个字?
那也太亲密了点。
少年犹豫纠结的模样落在陆砚青的眼里,虽然没直说,但满满都是拒绝。
小陆总笑容僵了一下。
他揉了揉眉毛,意识到是自己太心急了,又开口:“叫我陆先生吧?这个名字总不会太难叫出口吧?”
陆砚青都已经这么说了,江昭宴自然没什么意见,他点了点头,乖声叫“陆先生”,又说:“您叫我什么都行,我朋友习惯叫我昭宴。”
“好,昭宴。”
陆砚青不是话多的人,车内的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江昭宴专心开车,浑然不觉身后的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江昭宴的车子是他年初买的,二手车。
因为找了很多兼职,频繁需要外出,地铁公交换乘太麻烦,一年下来也要花不少钱,所以咬咬牙贷款买了这辆小黑。
对于江家而言,这辆两万块的小车实在是上不了档次,但对于江昭宴而言,这就是他的宝贝。
车内的装饰温馨舒适,到处都是些可爱的小玩意儿:毛茸茸的方向盘套,色彩缤纷的车载香薰,还有贴在仪表盘上的卡通贴纸。
到是和江昭宴本人对外表现出的形象很一致。
陆砚青收回目光,车子很快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
两人走进私房菜馆,暖色调的灯光温柔地洒下,木质的桌椅和古朴的装饰静谧雅致,采用中式庭院设计,隐秘于繁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