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宴指尖顿住,瞳孔微缩。
暴露了!
下一秒,冰凉的手忽然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摁在那块被绳子磨红的皮肤上,力道极重,像是要碾碎他的骨头。
“你以为我没看见?”那人咬牙,声音陡然转冷,“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摸绳结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杂音。
“真不听话,那么想逃,是要去见谁吗?”
“让我想想,不会是陆砚青吧?”
“啧啧啧,真是羡慕他,你都到这种情况了,还在想着他?”
双眼被蒙住,听觉就更加敏感,一阵低哑的声音传到江昭宴的耳边,他神色骤然一变!
“咳咳……宴宴……你在哪?”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他还想再仔细听,但男人已经“咔嚓”一声将声音切断。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猛地挣动,却只换来手腕上更深的一道勒痕。
鲜血顺着皮肤缓缓渗出。
男人却像全然不在意他的愤怒,只是温柔又病态地蹲下身,在他耳侧轻声说:
“别哭,宴宴。”
“他没事……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永远不会有事。”
“我不喜欢你难过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一流眼泪,我心口就疼的厉害。”
江昭宴咬牙,不敢想陆砚青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呀,宴宴。”
“你每天几点起床,几分钟洗脸洗头,哪款洗发水你用得最多,哪一天你没有喝牛奶,哪天你发了烧、哪天你心情不好,我都记着。”
“我比他更早注意你……但你为什么从没有看过我!”
疯子!
变态!
“陆总,我们真的找不到人……”
夜雨淅沥,打在车窗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灯火。副驾驶上的助理声音颤抖,透着几分惶恐。
太恐怖了,小陆总何时那么生气过?
陆砚青倚在后座,西装还沾着未干的雨水,面色冷得近乎凝霜。
他不该的……
如果不是他执意想要见到江昭宴,少年就不会失踪。
心中涌起一股莫大的悔意,他心如刀割,连手指都在颤抖。
如果……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调监控了吗?”陆砚青开口,声音冷沉如冰,“附近所有街道、巷口、地下通道,五十公里内,不放过一帧画面。”
“调了。”助理低头回道,“但对方动手极快,周边摄像头有三处被提前破坏,剩下的几个角度都被人为遮挡,像是……预谋已久。”
陆砚青眼神陡然一冷,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还有呢?”
“我们在围栏外发现了一枚碎裂的玻璃镜片,初步判断是带摄像头的眼镜装置,技术组正在比对型号。”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但暂时没有结果。”
“再给你们一个小时。”男人嗓音低哑,却藏着难以抑制的怒意,“我要知道是谁动的手。”
“查不出来……”
助理猛地一颤,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车子疾驰在夜色中,雨滴被疾风甩到后窗,又悄然落下。
手机忽然震动。
“技术部来电。”助理立刻转接。
“陆总,我们锁定了一段信号干扰来源,疑似在西郊的老城区废弃工厂区,有短暂的高频摄像传输与异常电波。”
“持续多久?”
“不到三分钟,之后被人为关闭。”
“位置给我。”
陆砚青看了眼时间,眉心紧蹙。
“通知所有人,封锁老城区外围通道,不许走漏任何一辆车。”
江昭宴手腕传来的刺痛让他清楚地知道,硬碰硬没有任何用处。
对方早就有所准备,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时间。
他缓缓吐了口气,仿佛放弃挣扎,声音低了几分:“好,我不动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那道压迫感极强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他。
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做出一点顺从的姿态,轻声说:“你说得对,我太心急了。”
“是我不懂事。”
男人没有立刻回应,但空气仿佛变得柔和了一点。
江昭宴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乘胜追击:“你说,你一直在注意我,那些事我确实不知道。”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呼吸声顿停,男人的声音变得略重:“你真的想知道?”
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