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边重归宁静。 还没上班,但她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昨晚睡前定个闹铃调整作息。 她翻身背对着窗户,卷着毯子发愣。 五分钟后醒神流程结束,她爬起来。 走到玄关通进来的那条过道时,门铃响。 不知道是谁,反正小区安保不错,不会随随便便放人上楼。 她趿拉着步子过去开门。 陆明霁站在门外,白衬衫黑西裤,干净利落,清贵逼人。 无论过去多少年,路琼都会情不自禁被他美貌吸引。 陆明霁看着睡意惺忪的路琼:“你没看我给你发的短信?” 路琼歇息整宿的脑子还没开始转,现在短信都用来接受垃圾信息,她百八年不看一次:“什么短信?” “结婚。” 他说。 路琼洗漱的时候,陆明霁在客厅等她。 她房子装修倒是跟她穿衣风格大相径庭。 法式奶油风,虽说也是黑白色占主体,但软装布置要温暖许多。 靠近玄关那一侧的沙发旁边,有一个黑色矮柜,格菱玻璃门。 里面高矮不一的酒瓶摆得满满当当,陆明霁拉开柜门,看得更为清晰,大部分都是烈酒,每一个酒瓶都拆封过,有几个瓶子里的酒都快要见底。 她回国也就两周,其中有一半时间还都在上班。 陆明霁眉心抽动一下,悄无声息关上玻璃门,坐到沙发上。 眼角被什么东西晃到,他上半身往后倾去避开,微眯着眼睛朝光源处找。 靠落地窗那边的茶几腿边倒着一个空酒瓶,瓶底折射着一束灿阳。 陆明霁拎起那只酒瓶丢到旁边垃圾桶里。 动作稍重,发出当一声响。 “陆明霁?” 路琼的声音在卧室方向传出。 陆明霁正要起来,路琼就探出半个身子趴在门框上,于是他便没动,只抬眸:“说。” “领证是不是不一定非要穿白衬衫?” 路琼有许多衬衣,雪纺、真丝、亚麻各种材质的黑白灰色她都有,但都是用来上班穿,今天领证,日子特殊,她不想和平常一样。 十八岁以前,每一天对路琼来说都是粘贴复制,毫无新意,哪怕发生天崩地裂的大事她都能做到睡醒就忘。 十八岁以后,她开始重视自己的生日,重视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陆明霁在她露出来的半截光裸肩膀处掠过一眼:“我又没领过我怎么知道。” 路琼想想也是:“哦。” 缩回脑袋。 陆明霁静坐两秒,掏出手机操作片刻,起身朝卧室走。 门半掩着,他眼睛专注盯着门框,敲两下门板。 路琼开门:“怎么了?” 陆明霁把手机怼到她眼前。 是浏览器搜索界面,搜索词条一板一眼写着一行字:领证穿衣要求。 答案说是没有特定着装要求,浅色系为主,白色最佳。 这问题路琼刚才也在网上搜过,她后退一步:“我穿这条裙子行吗?” 陆明霁视野里早有一抹白,现下光明正大看向路琼。 淡妆,长发散在肩后,一对玫瑰金耳钉,一件无袖白色连衣裙,收腰长款,掐出完美的腰臀比,裙摆一侧开叉到大腿。 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样式图案,越是简约路琼就越漂亮。 路琼穿裙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学恋爱那三年里,她只会在每年九月一号穿裙子。 陆明霁问过她为什么,她就笑着说因为九月一号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日子,她高兴。 今天,他又再次看到她为他穿上白裙。 可一想到她朋友圈那张官宣合照,她也是穿的裙子,发布时间就在九月二号。 仅相差一天。 原来承诺和约定并不具备唯一性。 也是, 人这一辈子说的话成千上万句,谁会每句都记得每句都能做到? 陆明霁思绪翻涌的这几秒钟里,路琼也在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全程见证他从平淡到阴郁的眼神转变。 路琼不知所以,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她问:“怎么了?” 陆明霁松开紧抿的嘴唇:“没怎么。” 不知道路琼还要多久能搞完,他欲要回到客厅继续等,可手被她握住。 路琼捏着他掌心,他闹脾气时的小表情没有变,嘴角绷直,像个赌气小孩,她哄着问:“那为什么不开心?” 她还是能第一时间察觉他的情绪变化,陆明霁只感到难堪,她在炫耀什么? 炫耀她敏锐的洞察力? 炫耀她还能拿捏他? 这六年来他不是一成不变,一点长进都没有,不是只有她在向前走。 “我不是六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