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初,路琼为自己的无心之过诚意道歉,却不被对方原谅。 她就觉得,这个男生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性格这么没礼貌。 后来追他,还有挺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憋着一口气,就想着把这个男生拿下,再要他为自己的恶劣行径向自己低头认错,对自己俯首称臣。 追到手后,错陆明霁没认,路琼也忘却这一茬,但她确实做到后一项,让陆明霁这朵高岭之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陆明霁擦干净鞋印,垃圾丢进空出来的饮品袋子里:“谁让你正好撞枪口上。” 他再去路琼包里找一片新湿巾擦手。 那年大一新生入学,陆明霁刚熬过一个通宵做项目,睡下没多久就被乌泱泱来报道的新生们吵醒。 他睡不醒的时候起床气很重,也是他该,忘记第二天是新生入学,图省事就在宿舍睡觉。 床上爬起来后他换上衣服就要回校外公寓,出宿舍接到他妈傅女士的电话,说谷蕴柠也考上京大了,叫他去接一接,陆明霁躲谷蕴柠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接她。 挂断电话没走两步,谷蕴柠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蹿出来一把抱住他,一身香水味呛得他脑子发昏,甩开她后大步朝校门口走,就又被路琼那缺个轱辘的破行李箱划破新买的球鞋。 那时候陆明霁有两大人生爱好,一集手办,二买鞋。 那双球鞋限量定制款,他还耐着性子等了小半个月,第一次穿就被路琼给祸害。 单单只是一双鞋,也没什么。 层层buff叠加起来,陆明霁就忍不住了要爆发。 近十年前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竟然还历历在目。 是因为这段回忆里有路琼在吧。 有她在,他才能记住那一场初遇。 路琼为自己抱不平:“那这么说,我算是遭受无妄之灾了?” 陆明霁觑她:“你哪无妄了,我鞋不是你弄坏的?” 路琼推卸责任:“行李箱划的又不是我,你去找它算账。” 跟这种活无赖,陆明霁无话可说。 人总是会对未曾涉足的那一条道或者是另一种版本的人生产生好奇心,路琼也不例外。 她做出假设:“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划坏你的鞋,你说我们之后还会再见面吗?” 陆明霁半秒钟都不犹豫:“我从来不做这种无聊的想象。” 实际是他不能想。 他不能接受没有路琼的人生。 如果没有那次初遇、如果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陆明霁极其厌恶且排斥这种如果。 “我觉得肯定会见面。”路琼扭过上半身,枕着陆明霁半边身体,眯起眼睛眺着晴朗天空,她举起手,阳光穿透她指缝倾泻:“我和谷蕴柠是室友,没有在校门口的初遇也会有在其他地方的初遇。” 陆明霁转过脸,下巴蹭过她发顶,白姜花香慰藉着他焦炙的心情。 好像是这样的。 不论如何设定,他们绝对会相识。 或早或晚,只是时间问题。 路琼和陆明霁,这辈子命中注定会有所交集。 …… 杰出校友特邀回校,可不是逛逛校园、买几件文化衫拉动一下学生会gdp就完事。 路琼和陆明霁两人都有演讲任务在身。 夫妻俩手牵手重走一遍校园里曾经约会过的地方,就分别前往各自学院的礼堂。 礼堂容纳不下整个学院全部的人,想来听听的人就来,不想的就随便去干些什么。 人文学院的学生们都还挺积极,礼堂里座无虚席。 主持人在台上cue着流程,开幕致辞、院长讲话、颁发奖学金,再是杰出校友演讲。 每个学院都有邀请两三位校友回来,在路琼之前毕业的一位学长,在路琼之后毕业的一位学妹。 路琼是三位校友里名气最大、呼声最高的一个。 她大一时,因和学校风云人物陆明霁谈恋爱而受到小范围关注,但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开端。 大小奖项拿到手软,连续三个学年拿到国家级奖学金,霸榜专业成绩第一等等等等。 她的光环由她自己打造。 优秀二字都不够形容完整的她。 路琼在主持人的引荐下上台,迎接她的是台下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站到演讲台后,她调整好话筒高度,用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绍作为开场白:“大家好,我是一六级人文科学实验班的路琼。” 在接到导员的邀请电话后,路琼窝在家里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里编写过好几天的稿子。 她一个文科专业生,从记者坐到主编的职位,写过不计其数、不分种类的长、短稿件,次次下笔如有神那纯属吹牛逼,但也没有过像这次的演讲稿这样无从下手的时刻。 a4纸撕掉一张又一张,那几天客厅到处都是她撕碎的纸屑,陆明霁那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