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淡定,心中却苦着脸,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即使他是陛下的中常侍,对于他,无论是刘嫖还是陈阿娇都不会有好脸色。
而且……
陛下让他亲自去一趟,他担心不单单是“探望”的事情。
……
过了几日,关于窦太主刘嫖养的两名幕僚因为争宠而谋害对方性命的事情传遍长安,其中一位还是之前在长安有美名的董君,对于达官显贵人家的这种事情,寻常百姓那是十分感兴趣。
尤其这位窦太主,可算是秦汉以来,第一位公开养男宠的公主,在此之前,皇室或者富贵人家谁敢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不少茶肆酒楼茶余饭后,都会说上两句。
……
“果然男人养多了,和女人一样!”
西市临街酒肆一角,一名红着脸,说话大着舌头,明显喝酒过量的大汉一拍桌案,单腿支起。
酒肆的客人对于没头没脑的话也只是瞅了一眼。
大汉见状,用筷子使劲敲着碟子,“我侄子邻居的三叔家新妇的弟弟是窦太主府上赶车的,说窦太主现在病的快不省人事了。”
其他人顿时懂了大汉在说什么,纷纷加入。
“真的假的?两个小白脸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养呗!”
“啧啧,你这话传出去,那些小娘子又要说咱们男的是负心人了。”
“这位兄台说的真是轻松,别说是养人了,就是养些其他物件,时间久了,难道还没有几分感情。”
“对对!当年董君在馆陶公主府横空出世,窦太主为了董君费了多少心力,没想到有一日,也能听到他因为争宠做这事!”
“可不是,当年窦太主不仅经常带他去参加达官显贵的宴会,连陛下那里也带着,现在人老珠黄,就不行了。”
“胡说什么,‘人老珠黄’那是形容女子,应该说……应该说年老色衰,哎呀,总觉得这话不对劲 ,堂堂男儿,居然因为争宠杀人,我是做不出!”
“哈哈哈!兄台,这身体魄和形貌,也就卖个力气,脸是卖不出去了。”
“……咳咳!男人又不只看脸,有人只有脸使不出力气 ,也称不上男人!”
现场男人哄笑,有女客听懂了,不由得轻呸。
“要我说,没了两个男宠,那位还不至于如此重病,说不定遭了毒手!”
“谁会对那位动手,馆陶可是她的地盘,女子大多都这样,也许是眼红加上心殇将自己弄病了 ,你看,前段时间,平阳长公主和大将军成亲,那场面,那规格,谁见了谁都眼红。”
“窦太主不是没来吗?她眼红干什么?”
“眼红什么?你这话就有些说笑了,这人的嫉妒心一上来,什么都能眼红。”
“窦太主年纪大了,说不定董君与程平是为旁人争风吃醋。”
“……嘶!兄台年岁不大,胆子却不小,难道你是觉得窦太主是为旁人顶罪,真是笑话,天底下谁还能让她这么干,除了……”
“说啊,怎么说不出来了!”
“你这竖子,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害我!”
……
话说到后面,这两人的声音越发大,最后直接打了起来。
掌柜带着伙计在其中拉架,苦口婆心地劝着。
二楼的霍去病与曹襄斜倚栏杆,看着下方的闹剧。
霍去病:“朝堂一些公卿都说百姓愚昧,你看这不是有不少聪明人吗?”
几乎都快接近真相了。
不,也许他们知道的也不算真相。
对于刘嫖来说,若是能保全亲女与陈氏族人的性命,这些污言秽语与她而言,还是一名老妪,只会不痛不痒。
这等丑事,陛下原先不打算闹大,一直让人压着,可是此事此时却在长安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虽然有许多人看不惯刘嫖的作风,都有可能,但是长安的这波谣言,一直都是在围绕刘嫖,没有牵扯陈阿娇半分,这可和馆陶那边的情况不一样。
这样想的话,馆陶那位的嫌疑就更大了。
想必,下方争吵的百姓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窦太主多半是此次传播谣言的幕后黑手。
曹襄冷然:“那位真是慈母心肠!”
霍去病两手环臂,嗤笑道:“阿瑶曾经说过一个俚语,慈母多败儿!不知那位现在是否后悔!”
他要引以为戒,自己的一世英名可不能败在下一辈身上。
想到这里,霍去病嬉笑着靠近曹襄,一把搭在他肩上, “曹襄,我家霍檀最近已经会背论语了,能识一百多字,你还想让他学什么尽管说,在我的监督下,礼、乐、射、御、书、数,保证都让他精通!”
曹襄愣了一下,偏头盯着他,肩膀一用力,将他的手震开,警惕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关我何事!”
“别!”霍去病为了儿子,豁出去了,一把锁住他的肩, “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看你家现在有了女儿,我家的霍檀还未议亲,此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