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满意的点点头,托腮坐在一边监工:“没成想,你还做的有模有样儿?”
赵悲雪抬头看了一眼梁苒,仔细的精修剪下来的布料,难得笑了笑,只是他的笑意中尽是苦涩,幽幽的说:“小时候在信安……”
信安乃是北赵的都城,就如同大梁的上京一般,北赵的皇宫便设立在信安城中。
赵悲雪说:“我是在掖庭的冷宫中长大的,那里什么也没有,想食什么,想做什么,想穿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否则便只能挨饿、受冻。”
他回过神来,说:“所以一些简单的手艺,我多多少少都会,若是君上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我去做。”
梁苒心想,赵悲雪不只是会打战,还会裁衣、做饭,倒是个贤惠的。
赵悲雪动作麻利,剪裁之后已经开始准备缝衣,梁苒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沉重,毕竟已然是后半夜,且梁苒对此并没有什么天赋,只觉得比温书还要令人困倦,脑袋一点一点,手肘一松,险些直接磕在案几上。
赵悲雪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梁苒的面颊,没有让他磕在案几上,动作很轻很轻,放下手中的针线,将梁苒打横抱起来,来到榻边上,轻手轻脚将他放在软榻之上,仔细的盖好锦被。
“嗯……”梁苒没有醒过来,翻了一个身,自己个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兀自沉睡。
赵悲雪看着他安详的睡颜,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又轻手轻脚的退回案几边上,将营帐中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以免打扰梁苒休息,只点着豆大的蜡烛,就在自己眼前照明,此时若是有人看到,必然以为赵悲雪不安好心,正在做贼……
梁苒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茫的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后知后觉才发现,寡人怎么睡着了?怎么在榻上?不是应该看着赵悲雪给寡人的长子制作衣裳么?
他翻身而起,迷茫的看向四周,赵悲雪还坐在案几前,背对着他,似乎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说:“君上醒了?”
梁苒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是那件小衣裳!
“做好了?”梁苒立刻下榻,顾不得梳洗,从赵悲雪手中拿过小衣裳。
乍一看好像做好了,大体已经完工,但其实还差一点点。
赵悲雪说:“还差一点收尾,今日便可做好。”
梁苒没想到他做的这么快,只是睡了一觉,而且后半夜那么短,赵悲雪竟然做出了八成,小衣裳的雏形完全呈现出来,可可爱爱,充斥着一股玲珑的憨态。
梁苒已经幻想着,长子穿上这件小衣裳的模样,儿子肤白,必然可人的没话说,绝对是全天底下,最可人的小娃儿。
赵悲雪说:“君上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可以修改。”
这针脚绝对是比不上世子郁笙的,但也看得过去,还算整齐严谨,梁苒用手指轻轻一捋,发现并没有多余的线头,也不会扎人,差强人意罢。
梁苒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一晚上都在赶工?”
赵悲雪说:“我也是头一次做这么小的衣裳,不甚熟练,因而不敢懈怠。”
因着梁苒的一句话,赵悲雪一晚上都在缝衣裳,真真儿是一条听话的好狗。梁苒眯起眼目,慢慢靠近赵悲雪,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吻。
赵悲雪愣住了,一双狼目睁大,竟然圆溜溜的,因为梁苒那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亲吻而震惊。
梁苒微笑说:“这是寡人的奖励。”
说罢,转身唤人来盥洗。
赵悲雪虽忙碌了一晚上,但换来了梁苒奖励的一吻,感觉真的一晚上的熬夜也是值了。
今日是大军开拔,是准备前往接应菰泽军队的日子。赵悲雪寻思着,因着昨夜的事情,梁苒心情不错,那今天上路的时候,自己必然可以与梁苒同乘。
他可还记得上一次参乘的经历,简直历历在目。梁苒的细腰趴在车厢的软毯之上,难耐的抓紧车帘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抑制着暧昧的吐息,那隐忍的模样令赵悲雪冲动。
赵悲雪回去洗漱完毕,大军即将开拔,他自然而然的走到梁苒的车驾旁边,等待着梁苒的传唤。
只是……
梁苒步上车辇,并没有传唤任何人参乘,上了车坐好。
“君上……”赵悲雪终于忍不住开口,或许是梁苒一时忘了。
梁苒从马车上垂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赵皇子别忘了抽空赶制那件衣裳。”
说罢,哗啦一声放下车帘子,骑奴驾士传令:“启程——”
赵悲雪:“……”
赵悲雪不知,梁苒今日不传召任何人参乘,其实为了和自己的儿子独处。
昨日直接睡了过去,梁苒都没有来得及看看宝宝,此时已然迫不及待,打开系统背包,将小宝宝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