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曾想,在这段日子里,吸收了灵乳汁精华的小麦草开始成熟,瘪穗也重新变得颗颗饱满起来。
陶水都已经放忘了,见已被小骆驼嚼食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事,给它吃就吃了吧。”
“你的已经结穗了啊!为什么我的都还是空的?”顾井拿过骆宽手里的金穗,同自己半死不活的几盆干麦草比了比,觉得失望无比。
不过这件事谁也没多想,以为只是个体偶然性,当成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倒是顾井舍不得这半串从小骆驼嘴里抢下的穗种。
她生性喜欢收集种子,费力一颗颗剥落下来放入手头那几只粮食袋中保存,剩下的残渣则再尽数丢给小骆驼吃光。
遮帘后的野骆驼被钉在沙墙上的缰绳紧紧牵着,口中急切吭哧吭哧哼哼了几声,可惜没能引来主人家的注意。
风旋天,夜黑得早。
沙屋里的沙户们都不高兴往外去,在简单吃过夜食,又撤了通风孔洞上的堵塞物短暂通了会儿风后,便收拾着准备入睡。
整间大屋内的光亮小了起来,为节省骆驼粪干,几户每家沙户都不舍得点提灯照明。
顾漠是顾家最后一个上通铺的,他往一左一右两只火盆里各放了几块骆驼干粪,又怕半夜火势大起来会烧着榻旁的袄被,索性再往上头各盖了两只罐缸,以便压着些火头。
陶水早就同顾井一起上了榻,挪出些中间的空位,正等着顾漠好睡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沙屋的屋门忽然突兀地被从外面敲响了。
一般负责开关栅栏门的都是离得最近的沙榻上的沙户,人家早已窝在了榻上,再爬起来时,语气里就显得特别不耐烦:“谁啊?是谁还没进来?”
屋子里已然躺下的沙民们面面相觑,陶水也顺势看向沙梯的方向,可惜视线被垂下的遮帘阻隔。
只听榻尾的顾漠及时朗声说道:“不是我们屋的人。”
那开门的沙民披着厚袄,已经上了沙梯,正准备伸手扯开门框上系着的布条,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跳。
他立刻暂停了开门的举动,警惕地问了好几声外头的来人是谁。
但屋外轰隆呼啸的夜风中根本没有人回话,只有“嗒嗒嗒”的敲门声一直在响。
沙户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大着胆子撩开栅栏门上细密绑着的挡风破布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便瞧见一只绿黝黝的眼睛透过那个小洞在无声看着他。
“狼!是狼在敲门!”沙民吓得叱骂了一声,连滚带爬跑下沙梯,“真是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