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她刚说不到几字,就被刘公公打断。 “哎呦,佟莺姑娘,奴家正寻你呢,你这怎地,还拿着掸子呢?快收拾一下,那边还等着您呢!” 闻言,紫梅一愣,转转眼睛,转身朝外跑去。 反应了好一会,佟莺才听明白刘公公的意思。 “公公是说,太子殿下要召见我?”佟莺杏眼微圆,看着刘公公惊问。 “正是这个意思,”刘公公笑得客气,“佟莺姑娘,咱赶紧上路吧,殿下那边催着呢!” 佟莺只觉脑子一片混乱,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刘公公上了马车。 刚坐稳,就看见急急忙忙走出来的苏嬷嬷,紫梅立在苏嬷嬷身后,眼神恨不得把马车瞪穿。 苏嬷嬷赶上来问:“敢问刘公公,这是?” 刘公公坐上马车,瞟她一眼,“殿下有要事传召佟莺。” 紫梅揪着帕子凑上去,笑得温柔小意,“公公,阿莺一个人怕是不周到,奴婢愿为殿下分忧……” 刘公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字未发,马车径直飞驰出去。 徒留紫梅满脸涨红地立在原地。 “姑姑,太子爷怎地突然召见她,明明都要大婚了,还这样给她脸面!”紫梅忿忿地一摔帕子。 苏嬷嬷白了她一眼,训斥道:“我早说过你,闲着没事天天和佟莺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现在再恩宠又如何,越是恩宠,可就越给以后太子妃心里扎根刺,等大婚的时候,还有佟莺的好果子吃?” 紫梅眼珠一转,是这个意思,这才哼了一声。 --- 窗外树木闪过,佟莺知道这是出了宫,路边慢慢出现零星的百姓们,越来越多,披着厚夹袄,自行排成两行挤在一起说话。 佟莺看了一会,才看出这是在等太子殿下经过。 当今太子爷年方二十一,屡立战功,在民间已有很大的威望,皇上又龙体欠安,此次回宫,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马车跑得飞快,即使已经备上了暖手炉,冷风还是带着小雪花从四面八方吹进来,本就怕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跑了多久,等到了目的地,佟莺已冻得小脸煞白,又跟着刘公公爬上一座小城楼,京城地势平坦,立在这小城楼上可把远方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佟莺眺望过去,视野里果然慢慢出现高高飘扬的将旗,将士们纵马奔腾,即使隔了有近两里地,她还是感受到了那千军万马的气势,小城楼似乎都颤了起来。 而这千军万马之中,有一骑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面,男人的黑色大氅随风飘动着,沾染上粒粒白雪花,在佟莺眼里抹下重重一道色彩。 她的呼吸慢慢急促,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大军越来越近,眼看还有几百米就要到了小城楼,刘公公适时拉了呆愣在原地的佟莺一把,“佟莺姑娘,太子殿下要到了,咱们下去迎着吧。” 佟莺跟着一溜小跑地下了城楼,几乎在刚刚站稳的一刹那,就被人拦腰抱起,按在马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扭过头,对上一张风雪中更显清冷矜傲的脸。 男人高大俊挺,剑眉星目,薄唇抿成一条线,露出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淡模样,正是大萧当今太子爷——萧长宁。 萧长宁神色淡淡地打量了她几眼,把身上厚实的大氅整个裹在她身上,策马到队伍一旁。 “殿下……” 佟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的萧长宁抱下马,进了一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虽空无一人,却一直烧着暖炉,比满天飞雪的车外暖和了不知多少。 佟莺坐在软垫上,背后靠着萧长宁的胸膛,尽量平复着猛烈跳动的心脏,又有些贪婪地仰脸看着半年没见的萧长宁。 或是战事辛苦,他清瘦了些,却更显成熟稳重了,平添一股肃杀戾气,令人不敢靠近。 萧长宁只着普通的外衣,身上却依旧比一直抱着暖炉的佟莺温暖许多,冻得双目含泪的佟莺一下子就暖和了过来。 佟莺心中冒起一股小小的欢喜,扬起脸道:“殿下这半年可……” 一直盯着她的萧长宁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变化,顺手打开车窗看了看前面。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他猝不及防地开口,打断了佟莺的话。 佟莺轻声道:“什么……半个时辰?” 萧长宁却忽然浅笑一下。 不怎么爱笑的人,一旦露出个微笑,都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般令人惊艳。 只是,对着这个带着几分讽意的笑,佟莺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 一颗心猛坠下去,她这才明白过来,暗嘲自己没有一点进步。 “别有不该有的心思。” 佟莺记起离别时,萧长宁跨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吐出这句话的模样。 都反思了半年了,还这般不识趣。 太子爷召见教导丫鬟,还能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前期冷漠口嫌体直后期偏执疯批太子爷来啦~ 善言善语结善缘,不喜欢也没关系,宝贝们和谐看文哦,看文嘛,开心最大啦! 第2章 佟莺低下头去解刚刚焐热的大氅,却因手冷而不太灵活,僵硬地解了几下,仍然没解开。 萧长宁一腿屈起,另一条长腿随意地伸开,抱臂靠在马车壁上,整个人既放松又充斥着一股侵略性。 似乎觉得甚是有趣,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佟莺一个人折腾,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佟莺却越来越紧张,手也不听使唤,竟是不小心打成了死结,她眼中蒙上一层雾气,白玉似的耳垂也红红的。 萧长宁紧紧盯着她,忽然长臂一捞,直接把她拽过来。 男人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干脆利落的一刀下去,大氅慢慢从她的肩头滑落。 马车慢悠悠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车轮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深的痕印。 --- 再睁开眼时,天似乎已经黑了,佟莺迷迷瞪瞪地看着头顶既熟悉又陌生的帷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了东宫,而且似乎还在太子殿下的寝宫里。 她扶着床边雕柱下了床,走到窗边一看,果然已是近黄昏了,风雪天是昏黄色的,令人平添一丝乏意。 太子爷的寝宫地龙烧得很旺,暖洋洋的,周遭很安静,佟莺没看到一个人影,只好坐回床边,手却突然被什么冷硬的东西铬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竟是马车上萧长宁拔出的那把短刀。 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门就开了,萧长宁走进来。 佟莺忙站起身行礼,萧长宁摆摆手。 萧长宁已经换上了明黄色的太子亲服,多了几分威严之气,见她手里握着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