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脚步匆匆地出了书斋,走出去几步,才想起萧长宁。 一转身,正撞上男人的胸膛,萧长宁按住她的肩膀,身后卫风还提着个小纸包。 佟莺一眼认出那就是书斋的招牌,只是不知萧长宁买了些什么书。 萧长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佟莺抓心挠肺地猜着,直到坐在一家铺子里,还在琢磨。 萧长宁却好似没看出她的心思,坐在三楼的雅座里,俯瞰着灯火城池。 醉仙楼味道绝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只是价钱也实在不低,是京城里权臣世家们最喜爱来的地方。 佟莺也很爱吃醉仙楼的饭菜,尤其是这里的山药芋泥糕、桂花云片糕都是最好的,甜而不腻,就是要吃新鲜的才好,带回宫去就不好吃了,所以她很少能吃到。 大萧国力昌盛,又不抑制商贾,现下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出来游玩的百姓。 尽管他们坐在屏风中,遮挡得很严实,但或是来自醉仙楼的客人,或是来自楼下路过的百姓们,时不时有些闲言碎语飘进来。 “听说了吗?太子爷要立太子妃了!” “你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了,太子爷都回宫多少时间了!太子妃早就有人选了。” “谁啊,谁啊?我押曹小姐一贯钱!” “我押裴小姐两贯钱!” “可是有两个曹小姐,要是二小姐还好,若是那位大小姐……东宫岂不翻天了?” “能当上太子也不是吃素的啊,咱们小百姓,就别关心这个了,今年收成挺好的……” “我也不错,这不就带孩子出来吃点好的。” “太子爷有几个教导丫鬟啊?” “不知道啊,没怎么听说过,怎么样得有几个,靖王爷还有十几个呢,做太子的也不能太少吧,不然不是丢我们大萧的面子吗?” 萧长宁看了窗外一眼,卫风立刻飞身下了楼,等他再回来时,三楼竟一下子清空了,掌柜更是亲自站在楼口堵劝客,整个酒楼都被隔开,路上的百姓们虽不知为何,却也跟着人流朝一边走开,只有隐约的话语闪过。 “要我说,有多少个都没用,年纪轻轻就送了性命,还不如跑出宫去呢……” “唉,是啊,都是可怜人……” 佟莺默默咽下口中的翠玉豆糕,刚刚还觉得甚是绵软香甜的点心,突然就没了食欲。 萧长宁看了她两眼,没说什么,两人走出酒楼时,天已彻底黑下来,雪下得愈发大了。 佟莺以为就要回去了,萧长宁却又带着她拐进了一家首饰铺子,铺子不太大,但十分精致巧丽,两层小楼十分韵味。 一楼大都是一些成品钗子、步摇、手串等等,二楼则可以根据需要定做,只是等待的时间长了一些,价钱也要更高。 老板娘是位艳丽的紫衣妇人,似是早就知道萧长宁会来一般,铺子早已挂上打烊的牌子,但一见萧长宁,紧闭的花门立刻打开了。 “公子,”老板娘妩媚地对萧长宁笑笑,萧长宁点点头,转头对佟莺道:“自己看,有喜欢的直接包起来。” 说完,男人就和老板娘转身上了木楼梯,只余下两个女伙计和卫风跟着佟莺。 佟莺看着男人和老板娘的背影,自己随便挑了几样或是娇俏的粉缠花簪子,或是淡雅的青丝飘带。 宫中能带的首饰不多,宫女更是少之又少,除了主子赏赐的,只能带宫女统一的首饰,尽管佟莺几个是大宫女,但毕竟也比不上这首饰铺子里的花样多。 没一会,萧长宁就和老板娘下来了,老板娘手里还拿着张图纸,眉开眼笑道:“公子当真是厉害,这簪子画得好漂亮,不知是哪家有福气的姑娘收到这发簪,您放心,我回去就让工匠按照您说的再雕琢雕琢。” 佟莺这才看清楚老板娘手中拿的,正是一幅簪子的图纸,而且听意思,还是萧长宁亲自画的。 w?a?n?g?址?f?a?B?u?页?ì????ū???è?n?????????????????ò?? 她也有些触动,萧长宁本来在看佟莺自己挑的首饰,见她的眼神,忽得拿过那图纸,问道:“你觉得如何?” 佟莺自然地就着他的手看过去,簪子果然如老板娘说的,画得很是漂亮,不像平常的花簪子,而是碎玉点缀其中,又有两道淡金缠绕,端庄又大气。 “好看。”佟莺确实觉得不错,这种风格,她一见就喜欢上了。 萧长宁颔首,还回图纸,示意老板娘收起来。 老板娘不知是收了多少银子,满面春风地阿谀道:“不仅好看,这簪子可是西域那边传来的好东西,用的都是淬过良药的特殊木材,长期在头上戴着,能调养女子身体呢,药效极好,如今京城是千金难求,只有我们这有,公子出手真是绰约,用心良苦啊……” 佟莺一听,来了点兴趣,她自小在医馆长大,名贵珍稀药材都见过不少,这种调理身子的方子其实也不算太稀罕了。 几年前医馆还没关门的时候,她就听父亲提过几次,药效的确不错,身子不好的,想要生产的或生产后的女子佩戴较为适合,只不过太昂贵,而且毕竟不能根治,还是要药材配合。 所以即使是一般富贵人家,也不愿花钱买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宁愿忍着身子的不爽利,或是多吃几味甘苦的药。 萧长宁用的木料十分多,还要定做,价钱自不必提多高,虽然对一国太子来说不算什么,但男人身为东宫储君,竟会自己画繁琐的簪子图,还亲自跑来督工,可见用心之深切。 佟莺看着对着画纸啧啧称赞的老板娘,发觉老板娘应当是不知萧长宁真实身份的,只是把萧长宁当做低调的世家公子了,还这般惊叹,倘若让老板娘知道萧长宁的真实身份,佟莺很担心老板娘会厥过去。 其实不仅是老板娘,佟莺自己也很惊讶,萧长宁这般煞费苦心,到底是给哪个女子定做的? 应当不是什么长辈,萧长宁已经没有感情如此亲近的长辈了,况且也没有必要送长辈这种调理身子的发簪。 难道是常瑶公主么,萧长宁确实对这个妹妹一向比较纵容,常瑶公主正直妙龄,也是几个皇子中少有的和萧长宁关系亲近的。 但倘若不是常瑶公主,就只剩一个可能,那就是老板娘说的那位“有福的姑娘”。 兴许是太子妃呢。 佟莺猜不出来,马车已经驶到了皇宫门口,她看着熟悉的宫墙,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趣,这般金贵的东西,左右不是给她的,猜这些作甚,凭白增添烦恼。 男人今晚也没召见她,一回东宫就伏案点起了灯,也不知在忙什么。 佟莺下了马车,嗅着夜晚的空气,总觉得嗅到了一些淡淡血腥味,却找不到来源。 回秀阁的路上,还撞上了新来的绿柳和春桃,绿柳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春桃跟在身后。 见了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