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莺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愣愣地看着外面的天空,没有任何反应。 萧长宁承认他害怕了。 所以前几天,他就派人去四处搜罗会说话逗趣的小鹦鹉,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只,主人宝贝得很,要价很高,萧长宁毫不犹豫地买回来了。 这鹦鹉还是有两分作用的,之后的两天里,佟莺显然喜欢极了它,甚至都不怎么和青竹说话了,却依旧肯对着这只鹦鹉絮絮叨叨。 萧长宁每次去后殿,都能撞见他们在说话,而该死的鹦鹉仗着有佟莺撑腰,一见他就嘎嘎乱叫,嘴里还要乌七八糟地乱骂一通。 身为太子殿下,他哪里受过这种气,被一只鸟骂得狗血淋头,但没当他拿着弹弓想要狠狠教训它一顿时,佟莺就过来默默地把这鸟拿走,让他一肚子火没处发。 不到三日,嘴中就起了几个泡。 好在,佟莺的身体倒是没出过什么岔子,但李太医还是委婉地暗示了萧长宁几句。 “佟莺姑娘这心绪上还是有问题啊,俗话说相由心生,您没发现佟莺的脸愈发木然了吗?要是再这么下去,恕臣直言,这姑娘可熬不过去了。” 萧长宁神情一耸,握紧手中的药方,蹙眉道:“不是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吗?” 李太医沉思一下,还是道:“殿下,身体的确是无甚大碍了,甚至补得很好……” 补得能不好吗,自从得知佟莺身子不好,到时候生产可能会难捱,萧长宁已经彻底在后殿里建了一间小厨房,御膳房里最好的御厨都随时待命了,他自己整日里更是研究各种药膳,变着花样的给佟莺做。 佟莺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显得更加丰满充盈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但是,这心事啊,可不是身体上能看得着的病,她要是不说,谁能懂呢?以前也有这样的病号,她丈夫早早去了,年纪轻轻守了活寡,就是因为这心病,无药可医,不出两年就跟着走了,留下两个可怜的孩子……” 萧长宁越听越心惊,一双凤眸紧紧盯着李太医,“孤要怎么做?” 李太医忙一躬身道:“这个得看佟莺姑娘的心结是什么了。” 萧长宁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好,孤知道了。” “殿下,上次臣为您开的药方可是不管用?”走之前,李太医还不忘问了萧长宁一句,实在是萧长宁的脸色太难看,一看便知是多日未曾好眠。 萧长宁摇摇头,“管用,不必管孤了,还有什么佟莺能用的药膳、方子,都搜罗搜罗,孤有重赏。” “是。”李太医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到了东宫门口,就被人掳走,一直到了公主寝殿,撞上了早等在这里的常瑶公主。 常瑶公主柳眉一竖,“如何了?” 那日她得知了佟莺有孕的消息,也是惊了一把,这可是皇家这辈第一个孩子!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可都不是小事,倘若是皇子,就更严重了,却偏偏却降生在一个身份低微的教导宫女的肚子里。 不必说,这消息若是传到了别的宫里,传到了朝堂上,还不知要怎么闹得天翻地覆。 太子妃、侧妃还未有孕,本早该消失在世界上的教导宫女却已经有了身孕。 不必说,现下朝堂上本就因为萧长宁的整顿有些风声鹤唳,如今再突然说萧长宁有了嫡子,佟莺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一说,一定会有人跳出来要求处死佟莺,或者打了胎。 只传进太子妃和侧分耳朵里,怕是要出事端的。 李太医悄声道:“回公主,身体还是不错的,但就是心绪上不稳,还是那句话,有心病,在下没敢和殿下说,再这么发展发展,可就……真疯傻了。” “什么?”常瑶公主杏眼微圆,“这般厉害了?” 李太医点点头,常瑶公主有些焦急,“要我说,还能有什么心病,就是被皇兄关的!前阵子,您也看到了,还拿链子拴着人,那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养的那两笼子鸟!” “再正常的人,老被这么关着,没病都要关出病来。” 常瑶公主没好气道:“可本宫去与皇兄说,皇兄他……唉,不提也罢。” 那日,她又找了一次太子,想劝他先放佟莺出宫待一段时间再说,可以多派一些人手护着,本身有了身孕就不爽利,要是再不能出去转转,人都要憋出疯劲来了。 不料,萧长宁冷冷地看着她,开口便是:“其他的,孤都可以满足她,唯独这一点,不可能。” 末了,还要威胁常瑶公主少插手,气得她再也没来过东宫。 要不是实在放心不下她还未出世的侄儿,她才不来上赶着问,李太医看看她的脸色,“公主,殿下的病也是个问题,在下看他可不像好眠的模样。” 闻言,常瑶公主一怔,忽得想起什么,问道:“什么日子了?” 李太医不知她为何问这,还是回道:“快到元宵了。” 听到这个日子,常瑶公主有些出神,叹气道:“罢了,近日就先别管皇兄了,吃药怕是也不管用的。” 李太医疑惑地看着她,常瑶公主只含含糊糊地说:“正常,每年这时候都这样……” 李太医猜测应该是什么皇家辛密,也不敢再多问,转身走了。 却没注意转角处闪过的一个黑影。 曹祁云从阴影角落里慢慢走出来,看着李太医离去的方向,眯起眼睛。 回到侧殿,他悄声对着屏风后的人报告了自己的发现。 屏风后传来哐当一声,似乎是茶杯被摔在地上的声响,“什么?” “有孕了?” 曹霜从浴桶中站起身,露出白皙的身体,曹祁云本直着腰,透过屏风望见影影绰绰的人影,赶紧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悄悄抬起眼去看。 “大概率是了,”曹祁云道:“我看那个太医从太子妃娘娘的殿中过来的,后来又进了公主那,和常瑶公主说了这件事。” 提到常瑶公主,曹霜的眼底划过一抹烦躁,常瑶公主一向看不上她,参加赏花宴之类的宴会,常瑶公主看到她,总是带着或是不屑,或是冷淡的笑意。 那时候,她娘刚成了正室,曹蓉跋扈的名声传得风风雨雨,她与曹蓉一同去参加菊花宴,闺房小姐们都对曹蓉敬而远之,却都来接近她,再没有人因她是妾室所出,就嘲讽她,冷落她。 只有常瑶公主,对她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甚至在她笑着去敬茶时,对她说:“少用点心思在这上头比什么都好,人得知晓感激。” 她只得装作听不懂,强撑着笑意,手指甲却把手心掐得发白。 她知道常瑶公主瞧不上她,却总是对曹蓉另眼相待,但那又如何,曹蓉还不是被全京城在背后嘲笑、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