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应当就万无一失了,哪知这稳婆竟然还临时反悔了。 “好像是因为有人开了更高的价呢,听说直接砸了十几两金锭子!” 李嬷嬷也是怨愤地说:“咱们毕竟是先说好的,这日子越来越近了,却偏偏现在闹这一出,自己心虚拖到现在才来说,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可不是,按约好的,稳婆再过上三几日的就要过来住着了。 “罢了,十两金锭子的确不是小数目,”佟莺叹了口气道:“也不怪她去了那家,人之常情。” “听说是县老爷家呢。” 李嬷嬷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 “县令老爷?方卉不是嫁给他做的外室吗?”佟莺想了起来,“他什么人又要生产了?” “还能有谁啊,又是哪个妾室呗!他十几房小妾,听说这个是特别受宠的,而且一早就发现是个儿子。” 李嬷嬷撇撇嘴道:“还百姓父母官呢!” 佟莺摆摆手,“只是可惜了小方卉了,还那么小。” 一边说着,她也梳洗好了,对李嬷嬷道:“嬷嬷,现在这个田地,也多说无益了,赶紧再去寻别的稳婆吧,上次剩下的,赶紧着找找,别被人已经约下了。” 李嬷嬷忙应了一声,安慰她道:“放心吧,姑娘,我一早就让我家那扣子去寻了。” 佟莺这才点点头,今日她精神好了些,就打算开会门,总是支出没有进项,心里难免发慌。 至于萧长宁,人家是皇上,自己左右不了,只能无视。 刚一下楼坐到医馆里,李嬷嬷打开门,就进来两个人。 正是萧长宁和拓拔炎。 拓拔炎一走进来,就捂着胳膊坐到了椅子上,捂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弄错地了。 他连忙换了只手,捂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苦兮兮地说:“冬大夫,太疼了,昨晚痛得我没睡好,要不……我还是在这里再住两日吧。” 佟莺抬眼看了他一下,无奈道:“我看看。” 拓拔炎刚把衣服撩起来,就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看穿。 他立刻转过头去四处看了看,却只看到萧长宁站在门外盯着自己。 拓拔炎狐疑地转回头,佟莺看了看,伤口还真有点撕裂,但绝对到不了他说的那种地步。 伸手在伤口上一戳,这下拓拔炎是真得疼得失去了言语,只顾着龇牙咧嘴。 等佟莺包好,拓拔炎还想和佟莺多说几句话,他轻咳一声道:“阿冬,你的全名叫什么啊?我不想叫你冬大夫了,一点也不亲近。” 佟莺的手一顿,手中的药粉差点洒落一地。 拓拔炎慌忙走过来,伸出手帮她稳住药瓶。 佟莺一愣,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温热,是独属于少年的体温。 拓拔炎也是怔然,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整个人好似煮熟的虾米,不知怎的自己就抱住了佟莺,眼睛简直不知该看向哪里。 忽得身后一股大力袭来,一个人把他甩开,力气之大,让他差点摔倒。 “你做什么?”佟莺下意识地出声问。 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与萧长宁说话了,不禁暗自懊恼。 哪知,萧长宁几乎压不住自己的酸意,他看着佟莺道:“他抱你……” 佟莺心头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本就是要临盆了,心里又害怕又烦躁,此刻不禁把积压的怒意发泄出来。 “那又如何?”佟莺站得挺直,好似后院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她淡淡地道:“草民的事,与皇上您有何关系呢?” 萧长宁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好似佟莺这句话如伤人的利剑,戳中了他的心。 “阿莺……” 他近乎乞求地轻轻说,似乎是想求佟莺不要再说后面的话。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心里系着的是天下苍生,我一个小小的医馆女,便不劳烦殿下费心了。” 佟莺望着萧长宁逐渐泛白的脸,一字一顿道:“佟莺已经死了。殿下,民女姓冬,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 “北地严寒,早日回京吧。” 说完,佟莺不再去看萧长宁,转身去了后院。 只留下萧长宁愣怔地站在那里,只感觉秋风刺骨,吹得他遍体生寒。 拓拔炎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她怎么会认识佟莺,殿下您是把她认成您的那个教导丫鬟了吗?”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i???μ?????n?2?0???????.???????则?为????寨?站?点 “她们长得很像?”拓拔炎看着萧长宁问。 萧长宁扭头看着他俊朗的脸,忽得冷冷道:“不是像,她就是。” “什么?”拓拔炎这下是真惊了,向后跳开,磕磕巴巴地说:“怎,怎么会这么巧?” “为何你们两人都不告诉我,而且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又冒出来,诈尸?” 萧长宁被他问得烦躁起来,他眯起眼对拓拔炎道:“不是,她就是佟莺,如果……” 他垂下眼去,显出了一份落寞,“如果孤当初待她很好,你现在应当唤她嫂子了。” “……” 拓拔炎被心悦之人突然变成了嫂子这件事,有点接受不了。 看着他傻眼的表情,萧长宁忽得感到一阵隐隐的自得。 但很快,他又为自己这份自得而难堪,佟莺宁可维护裴和风、维护小九、维护拓拔炎…… 却总是忽视自己。 佟莺已经不是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宫女了。 他这种隐隐的,战胜拓拔炎的自得,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嘲讽着他的自欺欺人。 做了五年的胜者,如今,他是零落入泥里的败寇。 萧长宁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馆。 随后的几日,佟莺慢慢察觉出有一个人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 她想到的、想不到的,李嬷嬷和李叔一家都疏忽了的,这人却总能看到眼里,然后默默地给她补上。 小莺和鹦鹉有时会飞走,回来的时候,小莺的腿上一定还系着一张纸条。 但佟莺从未打开看过,只是解下来丢进火中,静静看着它被火焰吞噬。 有时想起那日对萧长宁说的话,突然发觉,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牵扯起她的喜怒哀乐,也不知是为何。 拓拔炎这几日也不知是怎的,竟也跟着不见踪影了,除了来换个药,都躲得远远的。 偶尔看她的眼神里,也带着悚然与敬佩。 拓拔炎是真得被打击到了,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春心萌动一次,结果被告知喜爱的姑娘,竟是自己的大嫂。 虽说佟莺已经离宫了,可也曾是他萧大哥萧长宁的女人。 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还没开窍的男子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所以拓拔炎把自己关在客栈里狠狠地藏了几日。 终于,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