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对你造成的一些忽视,对不起;
曾经或许许多个无意间对你造成过伤害,也对不起;
你说你不懂爱,可真正不懂爱的是我。真正曾愧对你喜爱的人是我,该说抱歉的人也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盛凌希原本想好好说的,这该是他们之间最正式的、也最坦诚的一次告白,可是她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到最后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声声地抽咽。
林西宴的眼眶还是湿红的,默默地望着她喉结微滚,许久许久缓缓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替她擦了擦泪。
“别哭……”他沙哑声说:“你怎么还叫他小七哥。”
盛凌希正在哭得上头的情绪蓦地一哽,忽然破涕而笑嗔怪地轻打了他一下。
他也笑了,脸色唇色还是苍白虚弱的,唇边弯起的弧度却温和。顺势抓住了她打过来的手在掌中摩挲着握了握。
盛凌希顶着一张泪流满面的笑脸故意和他抬杠,“那如果你想,我以后也可以叫你小林哥。”
“……你听听这好听吗?”
她一瞬笑得更盛了,一直泄闸般的泪水却成功停下来,林西宴仔细而轻柔地擦净了她的脸庞。
病房安静,暖色灯光静静洒落。
盛凌希一双眼红得像对核桃,烁亮的大眼睛却异常明亮,轻握了握他擦拭她脸庞的手掌而后轻轻缓缓地俯身头靠在他的腿上。
林西宴不自觉身后轻抚她的头。
她背对着他静静靠着,感觉到他的指尖从她的发丝间一下下地顺过,不自觉微微闭上眼呢喃说:“西宴,其实看到这些……我真的,挺开心的。”
林西宴心中却一时陈杂又酸涩,“我以为……你会生气。”
“为什么?”
“……”他不禁轻抿住唇。
笔记都是他抄的;
那个她一直敬仰的鼓励她的道森先生……也是假的;
他从未想过欺骗她,但有些欺骗是事实。他用自己的私欲织过一张无形的网,他自认卑劣但情难自已。
盛凌希却微微笑起来,眼角无声滑了一滴眼泪浸入被子里,“我不生气,我反而觉得……”
“什么?”
“……高兴。”
心疼。
她曾经喜欢的少年,曾在多少个日日夜夜一个人消化情绪的潮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泰然地面对她。
那种把心交付出去,不由自主意志所控制、七上八下的忐忑,像任人操控着或爱惜或切割,她经历过了,也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她运气很好,只经稍微周转曲折,便知晓了她喜欢的人竟也喜欢自己。
可他呢?
六年遥遥沉默的相望,六年几乎无果的等待;
当年亲眼看见她和别人走的时候,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后来看着她回来,她近在咫尺却一切未知的场景下,他又经历过怎样百转千回的内耗与忐忑?
终于好像明白……他当初的一切所思所感。
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或者早一点明白,那是不是,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久了?
盛凌希又哭了,有眼泪从眼角渐渐滑出来,被她咬着唇故意压抑着,却还是有零星细碎的抽噎声流露出来。
林西宴自然感知得到,轻轻叹息了口气,用右手吃力地将她拉起。
“让我抱一会儿。”
盛凌希赶紧仓促地蹭蹭眼泪顺势埋在他的肩头不让他看见她的脸,却担忧说:“你的手……”
“碰不到的。”
林西宴却坚持,用右半身轻轻地拥住她头轻埋在她发丝浓茂的肩窝里,右手悄无声息地擦去她脸颊的泪,而后轻轻揽在她纤瘦单薄的背上。本是想借故擦去她的眼泪,却贪恋又怕失去什么般越抱越紧……越收越紧。
盛凌希头依着他的肩也渐渐将他抱紧,眼泪还在默默留,却不再是悲伤的,她轻弯着唇在他耳边温存说:“西宴,现在,我可以替你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了。”
“嗯。”林西宴低声闭上眼。
“有人爱你,我来爱你。”
第96章 温存
这个晚上, 盛凌希就在林西宴的病房的看护床上过夜,也让事发后就赶来一直替她轮守的江异小秋他们都回去休息。
霍靳琰肖凛性子皮,在被送客时还抱着臂悠哉处在病床门边, 戏谑道:“别啊凌妹妹, 你说你也折腾了挺久估计也累得很,还是你去歇着吧,哥几个替你守夜!”
盛凌希就一个飞毛腿直接撵出病房,让他快滚。
肖凛咯咯笑,在旁拽着霍靳琰和沈延风唱双簧,“哎呀呀, 人家夫妻两人, 咱们就别瞎掺和了吧?这月黑风高日月无光天昏地暗良辰美景的……人家小夫妻说不准要做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坏事……”
盛凌希直接从病房里抄起几个果核就嗖嗖丢过去。
几个人嘻嘻哈哈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