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杨启帆看他,“去完音乐节,还要赶着去喝酒庆祝,一天时间够你用吗。”
音乐节这三个字一出来,贺宇航就知道要完,但凡他直接说是跟关博去的,杨启帆没准就信了,偏偏冒出来一个喝酒,摆明了去音乐节的另有其人,这可真是彻彻底底的不打自招。
贺宇航顿时蔫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没想过瞒我。”沙发上,贺宇航外套口袋里跑出来的那张票根已是不打自招,“还是压根没算到我会过来。”
贺宇航想说自己没那么明目张胆,要是没想瞒,刚就不会撒谎说是朋友了,但他估计说了杨启帆只会更生气。
“所以是跟谁?”
“应蔚闻。”
“我就知道。”
杨启帆冷笑了声,“你俩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出双入对,下一步是不是要复合了。”
“没有。”贺宇航立马说:“没有要复合,我就是,有些话要跟他说。”
这理由显然很没有说服力,杨启帆当场质问道:“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非要出去边玩边说,要喝了酒说,你是给自己壮胆呢,还是伺候他高兴去的?”
“都不是。”贺宇航知道杨启帆这次是真生气了,尽管话很不好听,他也还是软下声音,“我对他都没什么了解呢,复哪门子合……”
“哦,奔着了解去的。”
“……”
杨启帆起身要走,贺宇航飞快拦到他跟前,“你别误会,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就是……”
“你就是好奇。”
杨启帆看他为难,替他说了,“你好奇你俩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后来又是怎么分的手,你追根究底,想破脑袋,不惜以身试法,就想弄清楚他应蔚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奇这点没得洗,贺宇航确实好奇,他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模样,刚还坚定地否认三连,转头眼神就开始躲了。
杨启帆气不打一处来,“贺宇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都不问问我昨天跟他说了什么吗?”
贺宇航觉得有必要挽回下自己在好兄弟心目中的形象。
然而杨启帆推开他,“我没兴趣知道。”
“我跟他说到此为止,让他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贺宇航不依不饶地堵到门口,“真的。”
“让他不要来找你,你自己管得住自己吗。”
“当然。”
“那他呢?”
“他同意了。”
说这话时他眼神天真,好像得了应蔚闻保证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杨启帆一面不忍心,一面又控制不住戳穿他,“他三言两语你当真了,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有哪怕一句听进去吗。”
“我听了。”贺宇航到这会已经有点弄不懂了他究竟在气什么了。
“听我还是听他?我有没有说过他这人不好对付,就差把冲着你来四个字写脸上了。”
杨启帆笑,“你倒好,还觉得他好说话,我成了多管闲事的恶人。”
贺宇航被骂得说不出来话,他和杨启帆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他是真的信了的,应蔚闻昨天的情绪不似作伪,那种失意的状态,如果是能演出来的,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除非真的信手拈来,否则自己何德何能,配让人这样钓着玩呢。
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究极深处的不知悔改,和想要替人辩解的急切,杨启帆也终因为此,从想要保护他那份无忧无虑的不切实际中走了出来。
他说贺宇航天真,自己又何尝不是。
“下一次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再失一次忆?一遍又一遍,一辈子就在这样的重复中度过?”
原来杨启帆还是关心他,怕他在这段关系中受伤,怕他重蹈覆辙,贺宇航说了这么多,好似终于抓到了问题的症结。
杨启帆不是真的生气,是担心他没有退路,殊不知贺宇航的到来本身就意味着退路。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贺宇航放低了声音,压抑许久的秘密得以见天日,那种隐秘的亢奋感,令他一度显出几分古怪,“其实我不是失忆,所以不会一遍遍的,只有这一次。”
然而杨启帆的反应丝毫不在他预料之内,“不是失忆,那是什么?”
“灵魂转换,穿越,平行时空,你想说这些?”
贺宇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杨启帆过分冷静的外表下,眼神里透出来的,是显而易见的怜悯,“可能么。”他说。
贺宇航在决定坦白前甚至摩拳擦掌,想说当年他俩之间,杨启帆觉得遗憾的那么多年,根本算不得什么,等他回去了,一并弥补了就是。
他愿意表态,可杨启帆却不留情面地,迎头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贺宇航不高兴起来,“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就说不可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