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锦戴上耳机,接了起来。
“冷叔你好。”
“锦锦好,这两天很忙吧。”
“嗯,有点忙。”
“好,那冷叔长话短说……”
冷叔便是冷智翔,冷飞雪的父亲。
他打电话只有一个目的——通过檀锦了解案件进度,以确保他女儿的安全。
冷智翔是个成功的商人,说话办事很有分寸,二十年来,与檀锦一直保持着不亲近也不疏远的关系。
檀锦对他有几分敬重,便真心实意地给出了建议:“冷叔,我们有纪律,不能随意讨论未结案的案情。但关于飞雪姐的安全问题,我认为现在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可以,让她休息一阵为好。”
冷智翔道:“叔叔也那么想,但小雪接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不但有合同在,还有舆论压力,老不露面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檀锦摇了摇头,“如果她执意露面,冷叔就想想办法吧。”
她一锤定音了,冷智翔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嘱咐几句,主动挂断了电话。
檀锦收起耳机,专心开车。
下班时间最爱堵车,明明三十分钟车程,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二人赶回局里时,同事们已经开始往会议室走了。
檀锦放下包,从抽屉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正要剥皮,萧虞拿着两包三明治进了门,不由分说塞给她一包:“还有点儿时间,吃完再上去。”
“多谢。”檀锦把糖扔给他,接过三明治,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你们怎么样,有收获吗?”
“不能说没有。”萧虞道,“找到几辆符合基本条件的车,但都是赶夜路去外地的,人不在京市,进一步调查不现实,只能等。”
檀锦顿时觉得嘴里的三明治不香了,“看来,今天的案情分析会不好开啊。”
萧虞道:“随便吧,入职不到一个月的小新人不配操那个心。”
那倒是。
檀锦放松下来,和他一起出门,去了会议室。
二人照例在后排坐下。
檀锦拿出手机,正要调静音,就见一条鸿信信息滑了进来,点开一看,居然是何昶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何昶:你好,有事?
对方用词简单,可见其谨慎小心。
檀锦斟酌了一下:我听何叔说,你是软件方面的大神,如果我有问题,可以偶尔请教一下吗?放心,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何昶:大神不敢当,可以帮忙,但不一定能及时回复。
檀锦:明白,谢谢,很高兴认识你。
何昶没回。
坐在对面的老何抬起头,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把手机静音。
檀锦知道,老何肯定刚跟何昶聊完,便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王局、朱大队以及指导组的三位进来了。
檀锦看向齐队,后者垂着眼、黑着脸,显然情绪不佳。
她现在才知道,他不只针对她,而是脾气上来时,会无差别地针对所有人。
不折不扣地一条硬汉。
几句开场白后,会议进入了正题。
廖勇问:“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
齐队道:“抱歉,没有。”
简明扼要,不找借口。
王局气的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廖勇涵养不错,平心静气地说道:“凶手留下车子,人却凭空不见了,大家对此有什么想法?”
朱大队道:“关于这一点,我有这样几种猜想,一,黑色车子是障眼法,他没坐那辆车,而是留宿镇上了;二,他约了辆黑车,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三,或者,他就是开那辆车走了,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廖勇扫视一圈:“大家伙儿有补充吗?”
大家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无人作答。
常宜青磕了磕烟灰:“凶手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基本上不存在打黑车的选项,我认为只有一、三两种可能,如果是第一种,他大概率是镇上的人。”
廖勇“啧”了一声,“那就要对镇上的成年男性做一次彻底梳理了,那么大的一个镇,工作量很大。”
王局道:“假设他是镇上的人,当晚回家了,那么车去哪儿了呢?”
常宜青道:“也许就在镇上的十八辆黑色轿车当中。”
这个解释合理,却不符合凶手的行为逻辑——明明直接走回镇子就成,谁会把汽车摆到别人家的胡同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