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莎闭了闭眼,“当时母后刚过世不久。”
“我也知道……那是因为什么。”秦辞长长叹息。
“令尊告诉过你?”
“不,实际上是我在书房外面偷听到的。”秦辞低声道,“先皇后陛下的事,我父亲从始至终都知情,他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他知情。”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叶莎重新睁开眼,那一丝怅然已经消失,她毫不掩饰地直视秦辞,“所以我恨你们。”
秦辞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他蓦然无法与叶莎对视,只得再次垂下眼。
叶莎却又笑着摇了摇头,“当然,当年不比如今,现在我已经能分辨很多事,比如贵族与贵族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并不是铁板一块;比如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干的我自然会去找谁报仇……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一直不希望你过于深入参与到这些事来。”
“……让殿下失望了。”
秦辞又端起了酒杯。
但放在嘴边他才发现,杯子里的酒刚刚就已经洒得差不多了,自己这么半天以来都只捏着个空杯子。
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酒瓶,可叶莎忽然动作,抢先把那瓶子夺走了。
“这次你自请负责星际合作开发区,率队前来雷柏行省,其实我很意外。”叶莎把酒瓶挪到秦辞够不到的位置,一边慢慢道,“我无法揣测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所以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你。”
“抵达雷柏行省之后,殿下只接见了我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与我私下见面,我就明白了殿下的想法。”秦辞把空酒杯撴在桌上,“但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从来没有怪罪过您。”
叶莎看着秦辞,语气中突然多了几分严厉,“作为顶层贵族中重量级的一份子,端阳侯因为新年晚宴的刺杀案而被捕定罪,这会使得贵族派损失一员大将,他们今后的行动或许会更加投鼠忌器——这就是你的打算吧,用自己的牺牲来维持所谓的政治平衡?你觉得这么做我就会感到欣慰?”
秦辞哑然无语,过了半晌,才自嘲地笑了两声,“这是我保护家族的同时,唯一能为殿下做的了。”
“我不需要。”叶莎却说得斩钉截铁,“在我眼里,你比你的家族重要得多,就算端阳侯府变得支离破碎,我可以重建,可以给予秦家比今日更加显赫的尊荣,但如果朋友变得支离破碎……我是无法挽回的啊。”
秦辞的目光纠缠在叶莎脸上,看清了她眼底的诚恳,那其中甚至还有一丝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