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伯举失措之下说不定要变本加厉,会否对扈氏兄妹更加不利?
杜泠静暗觉不好。
她正想着,一旁人开了口。
“暂时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
他提及侯府的幕僚余葛,“我会让余先生多加留意此事,一有消息立刻告诉你,别太担心了。”
他又猜到了她的想法,还让侯府的幕僚替她留意。
她眼下的人手还太有限,能做的事也仅限于书楼,她只能领了他的情。
晚间,她在他从外院回来之前就歇下了。
他倒也没耽搁,亦早些歇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他就起身去上了朝。
杜泠静醒来之后,略略洗漱用了饭,就叫了秋霖。
“侯府每日分派事宜是在何处?”
似永定侯府这等深宅大院,仆从比主子多得多,偌大的侯府诸多琐事,陆慎如是不可能分神打理的。
他先前一直没娶妻,也没听说府里有妾室,中馈事宜约莫是宗总管在打理。
秋霖问她,“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侯府没有女主人多年,也照样运转。
她问去,见姑娘眼帘垂着,低声道了一句。
“以后改口叫夫人吧。”
秋霖一讶。
杜泠静只道,“这等公侯伯爵之家娶妻,难道是只娶个摆件回家?该做的事是要做的。”
秋霖默了一默,她说再过一刻钟,管事们就会到理事的厅里分派事宜,仆从们也往那处去。
杜泠静闻言便起了身,换了一身衣裳,往理事厅去了。
……
今日朝中,无非也是雍王一派催促立储的陈词滥调,皇上都不理会,陆慎如也懒得放在心上。
他下朝便回了家。
照着从前脚步只会转去外院书房,但今日是他大婚之后第一次下朝。
男人边往内院走,边问崇安。
“夫人这会在做什么?若是修书修得久了,秋霖他们不提醒,你们也是要提醒的。”
崇安愣了一愣,心道夫人什么时候修书了,侯爷是做梦了吗?
他不禁道,“夫人在理事厅理事呢。”
陆慎如脚步一顿。
“你再说一遍?”
崇安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哽了一下才又道。
“侯爷,夫人一早就去了理事厅,一直在那处还没回来。”
男人脚步彻底顿住了。
他以为,以她成婚时那般的不情愿,这两日能开始打理起来她自己勉楼,就已经很好了。
但她竟然在替他打理府里的事?
男人脚步直转到了理事厅外。
隔着花格窗,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厅中上首的人。
她今日穿了一件天青色暗纹对襟褙子,梳起的发髻上只簪了两朵珠花。
陆慎如讶异地看着,一时间还有些难以相信。
她正襟坐在最上,一张脸正肃着,听着管事同下面的仆从分派事宜。
看起来,真像是那么回事。
只是下面的回事太碎了,连后院什么花树要修,哪间房舍要换瓦,侯府准备再采买几个丫鬟小厮进府做事,每人做几件衣裳……桩桩件件都在厅里说来。
事情细碎的令人耳边发嗡。
男人不敢相信她能一直仔细听着这些细碎杂事?
她在青州,在勉楼是没这些事的。
他想着,不禁仔细向她脸上看去。
她脸色仍正着,像是真的在听,但他细看她的眼睛,他试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