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不知从哪天开始,她通身上下,从头到脚,不管是衣裳绣鞋,还是簪子香囊,都是他的。
甚至连她昨日换上的贴身小兜,都是侯府针线嬷嬷们给她绣的。
她愣了一愣,拿簪子也能付钱的话,便没再说出口。
可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低声笑在她耳畔。
约莫过了两刻钟,他赶在天黑下之前,在一处还算不错的客栈停了下来。
两人刚走进去,便见客栈里有一位在兜售自绣佩囊的婆婆,走了过来。
她这次的佩囊快卖完了,还剩两只被人挑拣剩下的,卖不卖倒也闲情。
她一眼看到眼前高峻挺拔、英武不凡的男人,便眼睛一亮。
男人亦跟她点点头,那婆婆更走上前来见礼,再见男人身后还缓步跟来一位月韵霞姿、清丽出尘的娘子。
那婆婆不由便笑道,“这便是贵人的娘子吧?难怪买了一整匣的簪花相赠。”
男人自是没说什么,但杜泠静微微一顿。
“簪花?”
她没见到什么簪花,转头看了那位侯爷一眼,跟那婆婆道。
“想来婆婆弄错了,一匣子簪花应该是赠给旁的女子的。”
那簪花婆婆闻言一惊,再见娘子头上确实只簪了两串珍珠,她惊得脸色都不好了。
这……说漏了不成?
她惊诧看向一旁的男人。
陆慎如可不想惊吓了老人家,瞥了身侧的人。
“旁的女子?哦,鞑靼公主、酒楼歌姬、世家贵女、寺中小尼,还是俏秀寡妇……”
他本无意惊吓老人家,但卖花的老婆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么多女子?
杜泠静却紧抿着嘴巴才没笑出来,听见他跟那位婆婆道,又目光指了她。
“若当真有一位就好了,我也不必受她的气了。”
簪花婆婆饱受震惊的心,总算往肚里落了回去。
但杜泠静却愣了愣,向他瞧去。
谁受谁的气?
两人目光相触,悬止在了半空。
婆婆反而看着两人,低低笑了一声。
“贵人和娘子,当真是恩爱。”
恩爱。
杜泠静一时听空了耳朵。
陆慎如见她不语,想到这些日发生的事。
“恩爱是当不得的。”
她眼下只把他当外人。
他嗓音略显低闷,倒也不再将人家买簪花的婆婆牵扯进来,同人家点了头,错开她往里走去。
那位婆婆自也不好再留,跟杜泠静也行礼,端着剩余的佩囊往一旁的茶馆再卖一卖。
杜泠静见他方才分明好多了,这会竟又来了闷气,眼见着往前走去,又不理人了。
她在他身后,默然瞧了他半晌。
秋霖阮恭他们,过了好一阵才赶上来。崇安将客栈最上一整层的客房都包了下来。
杜泠静吃过饭回了客栈,浑身的乏意又泛了上来。
秋霖探了她的额头,“夫人似乎有些热?”
杜泠静道应该是赶路累的,她刚想说歇歇就好,秋霖却转身报给了侯爷。
男人立时大步过来,见她还站在床下,立时抱了她往床上去,又让人去找大夫。
他反复摸了她的额头,皱眉,“是有点热。”
好在客栈里就有个大夫,大夫来切了脉问了诊,细细看了看杜泠静的状况,道没什么事。
“是体内余邪未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且得几日才能好利索。”
他这么一说,众人皆松了口气。
陆慎如亦定了一定,同她道。
“先睡会吧,若再难受,你叫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