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一个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及,又会有什么事做不成呢?
他吩咐完就被人催着走远了,杜泠静回头瞧着他的背影。
他确实很是厉害,亦付出了许多。
但愿他所求皆能成,莫要落空吧。
……
翌日便是除夕。
他确实到了早间才得回,但宿在了外院,似乎只小睡了一个钟头,就有人来寻他问事。
待到了傍晚,他才忙完,回到正院时,身上的酒气几乎都散了,他亦恢复了往日神色,甚至不见什么倦色,只让人多上两盏酽茶来。
杜泠静暗道,他一夜没睡觉,今晚还要守岁,他却能靠酽茶就撑得住,可真是……
她不便说什么,倒是听见他很是可惜地道。
“不瞒娘子,原本我让人备了些烟火炮仗,但昨儿听了个信儿,”他低了些声音,“道是皇上前些日染得风寒一直没好利索,近来病恹恹听不得响动,在宫里罚了不少人下去。”
他道,“既如此,我们便也不好大肆放炮。只是你今岁头一遭在侯府与我过年,可惜……”
他叹气摇头。
杜泠静倒不在意什么烟火炮仗,不禁问了他一句,“皇上的病如何,会不会……”
如果皇上病逝在皇后之前,贵妃做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慧王可就无法以嫡子之身,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她这么问去,果见男人脸色沉了几分,但他抬手道。
“不至于。等开春天暖了,再看不迟。”
但他又提及了另外的事。
“兴许是皇上年关上病了的缘故,放出了些话头来,不管是邵伯举和邵家,还是荣昌伯府那两个孽障,皇上约莫都要抬手从轻发落了。”
杜泠静挑了眉。
那位杨大小姐火急火燎地找人说情,反倒不如皇上这一病,带来的一念之慈。
但这位侯爷突然问,“那日怎么喝这么多酒?是不是,杨金瑜跟你说什么了?”
他甚是敏锐。
杜泠静想起宫宴之前,他提前提醒她不要听杨大小姐的话,会否猜到了几分,不想让她听说之后,再多问圣旨赐婚的事?
毕竟彼时,他只说那赐婚完全是圣意,他不知也无能为力。
杜泠静跟他道,“世子夫人请我在侯爷面前说情。还要赠我一匣子东珠。”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我陆侯的夫人还差她一匣子东珠?”
他说着,就要叫人把库房里的东珠拿过来。
“我记着有三匣还是五匣来着,两广的官员送来的。一直放在库房都落灰了,拿来给你做首饰。”
那日杨大小姐那一匣子东珠,都价值不菲,他这儿库房里竟还有三五匣。
这位侯爷可真是阔绰,若是那些想嫁他的贵女在她今次的位置上,哪有不欢心的?
她念及此,笑了笑,却让他不用拿来。
男人问她,“娘子笑什么?”
“我在笑侯爷太过阔绰,但我只有一个身,此前侯爷赠的首饰已经用不完了,更不要说三五匣东珠。”
夜还长,她垂眸而笑,男人却把她抱到了小榻上来。
京中各处街巷都在放着响亮的炮仗,他却将她放在锦被间,低身压了下来。
杜泠静吸了气。
这会儿天才刚黑下来,这一夜满城都在守岁。
此间还是小榻上……
但他稍稍一动就落下了她的衣裳,他吻在她锁骨与肩头。
她无意,想推开他,但他已太熟悉她的身体。
不过几息,她满身落雨。
她发慌地还想推开他,却根本就是徒劳。
他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他是威武精猛的大将,他练就得十八般武艺俱全。
他最知道敌人的弱处,只往这处将敌军反复折磨。
她不想被他所掌控,可无从抵抗,他只稍稍对准她军中最薄弱之处,挥师而来,她整个阵营顿时溃败。
这次暴雨彻底落下。
他则低低笑起来,在她耳边。
“泉泉,你说我们今夜,会否迎来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