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她在隔层外问他,“这种香樟木匣里的特质伤药,公子用过吗?”
彼时二弟也在,一看这种药就一脸了然。他们行伍人家,什么样的伤药没见过。
只是二弟顽皮的很,模仿着他的嗓音突然替他道了一句,“没见过。”
他一眼瞥过去,却听她道,“那……我方不方便进来,给公子演示一下?”
她要进来,他缘何推拒?
他轻“嗯”了一声。
他一应声,二弟就瞧着他偷笑了起来。他脸有些发热,却稳坐着没动。
她很快进到了隔层里。
他身份隐秘,除了杜阁老以外无人知晓。
她不敢看他,且他身影隐在黑影里,她也看不见。
她只低着头把香樟木匣的药如何使用,跟他细细说了一遍。
他会用,目光只落在她脸上。
隔间里唯一的一缕日光照在她手边,也照在她长而翘的羽睫上。
她只来过他的隔层里两次,第一次是她捉耗子,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发现里面有人,大惊失色地跑出去找她父亲。
第二次,便是这一次。
他一时没听清她何时演示完了用药之法,见他不曾回应,也不敢多问,转身就要走。
谁料这时,她突然被什么绊倒,一下向侧边倒了过去。
他一惊,抬手扶在了她的腰间。
她则慌乱之下,一把按在了他手臂的伤口上。
他暗吸一气,她没听见,二弟却察觉了。
“那处有伤!”
二弟一开口,她更吓了一大跳,手慌乱地不知往哪里放。
“公子你还好吧?”
“没事,”他见她站不稳,不禁问,“可曾崴了脚?”
她连忙摇摇头。
隔层太黑,他瞧不清她的面色,只能柔声同她道,“那你慢慢站稳,不急。”
但她很快站稳了身形,却也没有多留。
“抱歉。”她连道,放下药就匆促离了去。
她似是颇为尴尬,之后一连六日都没来勉楼。
但彼时,他只瞧着她离去的黄色裙摆,在那唯一的一缕日光里,如同夏日里的黄色蝴蝶,轻轻沾落花间,就略略一惊,就扑着翅膀飞走。
他一直看着她离去处,二弟道,“哥你伤处都流血了,你不觉得疼吗?”
他说还好,但看了一眼地上绊倒她的东西,正是二弟的银雪剑。
他哼了一声,“下次再乱放,就丢进炉子里熔了。”
“使不得啊!”二弟急得转过头来问崇平,“杜家父女给我大哥送来的,不会是迷魂药吧?”
这话一出,崇平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笑斥他,“你再胡说?”
但二弟却道,“看大哥你这样,她把你手臂伤口都弄出血了,你还不觉疼,若是将她娶回侯府,还不得天天受她的气?还有夫纲?”
那时,他只将二弟一脚揣出了勉楼。
可八年已过,二弟彼时信口一言竟真应了验。
他望向剑架旁的人——
他可不就是天天受她的气吗?
早知他娶她回家,是让他每日受气的,他就……
陆慎如不言。
他们成婚数月了,她到现在还疑他。
男人眸色沉了下来,看向剑架上的银雪剑,又看向剑旁边的人。
房中静静的,听不到声音,可有人却从剑架旁,看着他,轻步走上前来。
她低声开口,再次叫了他的表字。
“惟石,”她轻声,“对不起。”
她情绪似有些低,眸光颤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