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有‘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的心态,‘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韧性,也要有‘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的志向。”【注2】
“山后面是什么,需要翻越过去才知道。我们会得到什么,需要努力后才知道。”
“同学们,在这最后的冲刺时光里,请允许自己偶尔疲惫,
就像允许春雷在暴雨前沉默;请允许自己短暂迷茫,就像允许溪流在入海前徘徊。请允许自己尽情地安放情绪,就像允许黎明前总要经历最深的黑暗。”
“未来会怎样,我们不知道,但拼尽全力的自己一定是无可匹敌的英雄。”
“我们不学藤蔓依墙附,而要做高山参天树。”
“我们既要有报效祖国的理想,也要有肩扛社会的担当!”
“一百天后,愿你我都能站在理想的渡口,愿你我都能成为惊蛰雨,落在大地,震醒整个春天!”
“待到花开时,我们都要做自己的英雄。”
每个字都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涌入初夏的心间。
她暗恋的少年,依旧三观很正,依旧光芒万丈。
少年的灵魂闪亮,将冬日熬成春光。
青春亭亭,他们在阳光下宣誓,洪亮的声音冲破苍穹。
一切整装待发,誓要敲碎枯燥的习题,奔向万里无疆的远方。
*
初夏在这场百日誓师大会上再次获得力量,为了冲刺高考,她把便利店的兼职辞了,对廖知书也是处处听从。
等一百天后,她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廖知书,再忍忍就可以了。
廖知书把心思放在了初阳身上,忙着让家政阿姨帮忙准备营养餐,每天请一对一的家庭教师来家里给他补习。
平静的日子在三月下旬被打破了,初夏下了晚自习回家,走在巷子里,忽然被一个女人拽住,问她认不认识初文北。
初夏打量了下女人,她扎着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泪痕,衣服皱巴巴的。
她是谁,为什么要找她爸?
出于提防,初夏摇了摇头,回家看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躁的初文北,还有坐在沙发上不停喝水的廖知书。
廖知书见到初夏,立马放下杯子,问她:“夏夏,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中年女人?”
黑色衣服,中年女人?
初夏想了想,刚才遇到的哭泣女人不正是穿着黑色衣服吗,她点了点头。
“你过来。”廖知书朝她招手,“你来这儿的第一天,你帮的那个男生叫沈未吗?”
为什么要说这个?初夏有些警惕地看廖知书:“妈,发生什么了?”
初文北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看了眼廖知书:“你跟夏夏说。”
廖知书大概跟初夏说了下,原来是初文北承包的工地发生了意外,起重机砸死了一人,重伤了三人,重伤的三个都安置妥当了,唯独这死人的家属找了过来,哭嚷着不肯放过他们。找到她家是迟早的事,需要想办法解决。
在他们调查过程中发现,沈未的爸,跟死者是关系最亲密的故交。
廖知书说:“夏夏,我跟你爸的意思,你看你能不能去找沈未说下这事,让他爸当面去找死者家属谈下和解。”
在初文北面前,廖知书跟她说话,通常要表现出一副慈母样,说话也是商量口吻。
有时,初夏会想,为什么演技派会生出她这样的木偶人。
廖知书说的这事非同寻常,已经超出了初夏所能承接的范畴。
“妈,我跟沈未不熟。”初夏并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而且她跟沈未已经好久没再说过一句话了。
“不熟?”廖知书下意识提高了嗓门,“不熟他上次为什么要给你输血。”
初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出的声音有些涩:“妈,你在说什么?”
“这事他本来跟我说,不要让你知道,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就不瞒你了。”廖知书说,“你那次晕倒后,医院血库里没血了,恰好他跟你一样,都是a型血,抽了600毫升,医生说最多抽400毫升,但他照着你需要的量,求着医生帮忙抽了。”
初夏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廖知书,手脚都僵住,半晌才说:“可是……妈,你也是a型血。”
“初夏,你什么意思!”廖知书沉了脸,几乎要暴露出原形时,初文北转为正题,跟初夏说:“夏夏,这事你先去问问你同学,看看能不能让他爸帮忙,实在不行再说。”
初夏想了想说:“爸,您可以亲自去找沈未的爸爸,跟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