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你知道吗,这三首歌,也是我这十年来一直单曲循环的歌。
如今,“我喜欢的歌,成了你的歌单”,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吗?
好像天空终于吻到了大海,飞鸟终于找到了森林,失落的灵魂终于等到了爱的回归线。
“沈队,我没事。”
一句“沈队”,瞬间把沈未拉入现实。
他们之间,不再像从前,两人中间,仿佛被拉上了一道线,隔着银河般的疏离。
“夏导,你应该不会为了脚疼哭。”沈未想起了她当初为他挡刀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怎么会为了区区的脚疼而哭呢,方才他真的是太小看她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如果是因为我,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边说着边伸过手来,摊开掌心。
虎口处的伤痕蔓延至手心,有些狰狞。
她一点都不怕,久久地看着他的伤痕,半晌才看向他手心里的东西,看得鼻头骤然一酸。
是一枚黄色的巧克力豆,上面有着白色字母m。
初夏还记得,在那个离凌霄路最近的海边,他们一起漫步,她送给他半罐巧克力豆,告诉他,黄色代表天天快乐。
沈未,你是希望我不要哭,希望我天天开心吗?
初夏觉得保持了一天的理智,怎么在最后关头丢盔弃甲了呢。
哪怕回到家,那种羞耻感还缠绕着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红红的。
洗了把脸,脸上全是水珠,长长的眼睫上也挂着几滴,朦朦胧胧间,镜子里好像出现了一双眼睛,眼眸黑得厉害,右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俊朗的面庞,黑色的头发。
逐渐显现出一张完整的脸,启唇跟她说:“夏导,从明天开始,你不用穿这双凉鞋了,穿运动鞋。如果你一定要穿凉鞋,把脚弄伤了,影响拍摄进度,我可不负责。”
这是沈未送她到住处楼下,离开前跟她说的话。
没有一点强迫的意味,透出对她的关心。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看上去难驯不羁的他,依然心怀善意。
*
那之后,初夏再没穿过那双薄底凉鞋,两双薄款运动鞋交替着穿,即使这样,跟着沈未到处跑的这个月,她的脚上还是经常会起泡。
抹药、溃烂、结痂,循环往复。
跟她曾经大腿内侧的伤痕一样。
沈未比她想象中的忙很多,有看不完的卷宗,接踵而至的案子,“少女谋杀案”迟迟没有进展,沈未看起来比谁都着急,办公室的黑板上画满了四起案件。
案件有所突破,是在八月底的一天,初夏拍完沈未回住处。
从公安局到住处的那段路,走回去只要十分钟,回住处前,她先去药店买了点擦伤药、碘伏之类的应急用品。
买完,她为了能早点回去,绕了条近路,拐进了一条小巷,越往小巷深处走越黑,正想要返回去,只见从另一处黑巷蹿出来一道黑影,从背后抱住她,一手死死地箍住她的胸,一手捂住她的口鼻。
她本能地挣扎,本能地呼喊,但力量远远不及那人的,喊出的声音破碎,被淹没在夜色里。
猛然想起“少女谋杀案”,想起沈未多次跟她提过晚上过了九点就不要出门。
她吓得不敢挣扎了,须臾的冷静之余,想起斜挎包里带着防狼喷雾,连忙慌乱地拉开拉链。
他还在把她往巷子深处拖拽,手撩开了她的短袖衣摆,几乎要伸到她的衣服里,她拼了命地转身,趁机挣脱开桎梏,朝他的眼睛里一通喷。
对方发出压抑的吼声,捂住双眼要去抓初夏。
初夏吓得又往他眼睛里喷,边喷边往后退,见他被喷得眼泪直流,不敢上去抓人,连忙往外跑,边跑边慌乱地掏手机。
好像身后有脚步声,她吓得根本不敢回头看。
那个人是不是追上来了?要是追上来了,她该怎么办?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她包围。
她还不想死。
她才遇见沈未一个多月,还要跟拍他十个多月呢。
不知跑了多久,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趴去,重重摔倒在地,根本不顾疼痛,迅速爬起来又跑。
她好希望脚下有风火轮,这样就能跑快一点,跑出这条黑暗的小巷,跑到光明处。
但她的速度慢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好像还在,她拼了命地一刻不停地往外跑。
手放在口袋里,为什么拿不出手机?
半晌,终于拿出了手机,但她根本停不下来,怕一停下来又要落入那个人的掌控中。
到了巷子外一家亮着灯的花店前,初夏才停住,给沈未拨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
手不停颤栗着,心也扑通扑通地狂跳,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沈……队,我……好像……遇到……犯罪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