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去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我那天不舒服睡得早,结果醒的时候就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了,我本来想去职高找他,结果学校临时有事就耽误了。”
又是这套说辞,三个受害人,三个不在场证明。
这次郑直手里有了新证据,他捂着嘴咳了一声,“是这样,我们去查了金宁的住处,在里面发现了两把刀和一个小灵通,就是你存放录音的那个,我们还在刀上检测到你的指纹和张长勇的dna,不知道这个事情你想怎么解释。”
原明伟没有预期中的错乱,他皱着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郑警官,诈供是不能作为有效证据的,我承认手机是我的,但是那两把刀我不清楚。”他的手掌贴在桌子上,仿佛给自己蓄力一般,“而且我经常去给金宁做饭,她家的刀我都摸过,如果您仅仅以上面有我的指纹为理由定我的罪,那么我死都不会认,况且你们难道觉得杀人凶手都是傻子吗,为什么把凶器放在家里,就为了等您去搜吗?”
郑直的瞳孔一缩,他闭上了眼睛,“原先生,刀是在金宁家发现的,根据她的描述那是你带回来的,我们也只在上面提取到了您和她的指纹,根据之前的调查,我们有理由怀疑您。”
“怀疑我?没有证据就怀疑我?就凭一把刀?那他妈金宁也肯定摸过你们怎么不怀疑她!”
徐望听到这里,诧异地问:“怎么,金宁?”
原明伟意识到说错了话,一下子不吱声了,把脑门往桌子上磕了两下。
徐望站起来把手掌插在桌子和原明伟中间,硬生生地把他抬了起来,“撞什么啊,出去人以为我们怎么地你了。”
原明伟抬起脸,他茫然地盯着审讯室地墙面,上面挂着蓝色底的长方形电子钟,时间上面有一排发黄的小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钟是哪一年的?”原明伟看向郑直,“上面这标语也太土了。”
“道理对了就行。”郑直拉了一把徐望,示意他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转身看着原明伟,“一会儿有人来陪你,在这之前你可以好好看看那八个字,我给你一个劝告,反正我们迟早都会查明白,在明天中午之前,只要你说了,我们就算你自首,这两者在量刑上的差距你应该很清楚。”
说完,他拉开门就要走,刚才原明伟的话点醒了他,虽然金宁有残疾,但不代表她没有作案条件,再不济还有买xiong杀/人这一说呢,他不能和上头那几个一样草率了事,这样对不起这顶帽子,更对不起他自己。
“郑直。”原明伟喊了一嗓子,“你先别走,我有事想问你。”
郑直回头,发现原明伟把眼镜摘下来扔到桌子上,金属边框顺着惯性往前滑了两步,而后停了下来。
“你说我杀了人,那么作案动机是什么?”
徐望拽着门把手,他朝郑直一挤眼睛,“我先下去,一会儿换俊涛上来。”
郑直关了门,他在录像机前徘徊了下,然后回到椅子上,卸了护具,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瘫在椅子上,一条腿翘起来,像是和朋友喝下午茶的公子哥。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原明伟没有束缚,他的两只手耷拉下来,在腿侧晃呀晃,“你要是说谢伟我还能猜猜,或许是为了给金宁报仇,但张长勇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借车的,我为什么杀他?”
郑直笑而不语。
“所以你们已经找到这三个人之间的联系了是吗?给我一个答案吧,让我死的明白点。”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郑直说,“没事儿,不管是为啥我都给你讲讲。”
原明伟戴上眼镜,他坐直了,像是学生听讲那样看着郑直。
“张长勇欠了高利贷还不清把金宁抵押给薛仁,这件事你知道吗?”郑直长呼了一口气,“就是这么一件事,这是你的作案动机吗?”
原明伟好像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张开嘴,眼睛瞪出眼眶,费了半天劲也没说出话来。
郑直也懵了,他觉得原明伟这个反应不像是演的,可如果他真的不清楚事情的经过,那么现有的作案动机就不成立。
凶手究竟是谁?
原明伟突然怒吼一声,那种歇斯底里穿过空气钻进墙上的吸音棉里,像是一枚丢进黑洞的□□,他吼到把那口气用完,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吐沫落在桌面,被灯光照成很多亮点。
“怎么会?”他碎碎念了几遍,然后咬着牙问道:“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