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继续追击之际,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得到了王神爱的派遣,来到这边南北交界的缓冲地带探查情况,竟见到了这样一路特殊的敌人。 “刘将军……”斥候低声打断了刘勃勃的沉思。 少年略显凶悍的眉眼间,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本以为,自己错过了往洛阳方向的交战,会落后其他刘将军。却不料,他既能活着逃亡到建康,能在永安陛下这里得到一份官职,也理当有这样的运气,看到再进一步的机会。 就看,他刘勃勃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幸好,为了探查方便,他此刻的身边除了离开京口时所带的人手,还有他狐假虎威打着永安陛下的名目,在徐州一带招募来的一批流民。 他一边做出了决定,一边朝着其中一人招了招手:“替我带一封信给慕容德,就说永安陛下候他多时,请他与我配合,带上一份投名状!” 慕容德骤然收到这句“候他多时”是何等的震惊姑且不论,贸然越境的拓跋仪可算是撞到一块铁板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当他抵达黄河以南的时候,不是由他先擒获慕容德,而是慕容德与刘勃勃联手,设置了一出钓鱼的陷阱,将他给擒获了。 这位野心勃勃的小将本该得到岳父的青睐,被举荐到秦王姚兴的面前得到重用,直到自己建国自立,现在却成了永安手下的将领,明明是来当斥候的,却搞出了这样的一个惊喜。 他也更没想到,在做成了这件事后,刘勃勃仍未满足,而是在将那个最重要的人质连带着慕容德一并请去建康后,又带着两名拓跋仪的部将、几名慕容德的下属一并北上,向邺城方向进发。 拓跋圭在邺城的根基未稳,城中四面的隘口也大多是慕容氏先前所留,在拓跋仪带兵离开后,此地何止是用空虚二字能够形容的。 在夜深人静之时,从这邺城的中央烧起了一把大火。 这把大火虽然没有战火助燃,却在这干燥的黑夜之中,很快烧得异常炽烈。 虽然被驱赶到城墙下的百姓和驻扎在城边的魏国士卒还有逃命的机会,但这把燃烧起来的大火已没有了扑灭的可能。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魏卒来不及去河中取水灭火,也是因为,刘勃勃就赶在这火光之中,朝着失去城墙庇护的魏卒发起了突袭。 火光与刀光交融在一起,融化了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刀兵碰撞的声响。 刘勃勃一刀砍断了面前那名鲜卑士卒的脑袋,忽然想起,当年这些人入侵铁弗部落的时候,他虽因在外狩猎不曾亲眼看到,但必定也是如此杀伐肆意。 但这一次,是那群鲜卑人变成了猎物! 当鲜血喷溅到脸上的刹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那邺城之上冲天的火焰看去,试图再看清一些自己达成的战果。却惊见,在这城头,不仅有着城市焚毁中浓烈的黑烟,还有一张徐徐亮起的天幕。 重新出现的天幕显然不会因下方的征伐血色而有所停滞,只是接续上了消失之前的画面。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í??????????n?Ⅱ????②????????o???则?为????寨?站?点 那是桓玄在永安的赌约中接受了楚王的封号,成为了晋朝距离帝位只差一步的权臣。 是司马德文这位皇帝试图说服自己,有太后居中斡旋,他还能保住司马氏的富贵,再图谋将权力重新抢夺回来。可更多的时候,他沉浸在建康的歌舞之中,被一声声的陛下冲昏了头脑。 是…… …… 是天幕之下战火炽烈,几乎烧穿了夜幕。 而天幕之上烈火烹油,正是那个时空下最后的宁静与“繁荣”。 …… 刘勃勃在杀戮中过热的头脑,在一瞬间就被一盆冷水泼醒了。 就好像他终于意识到,在他这位肆意妄为的将领脖子上,还系着一条通往洛阳的绳索。 他一把按住了手中的刀,高声号令:“邺城已破,渡河,撤兵!” 这份礼物,希望魏王拓跋圭能够满意。 第62章 天幕:糊名考试应运而生 拓跋仪被俘,邺城被烧的重礼! …… 驻守在邺城北方的另外一位魏国将领王建,其实已在赶来的路上。 他在收到拓跋仪南下追击的消息时就已直觉不妙,当即带兵前来。本是想着,倘若不能劝阻拓跋仪的这次行动,也起码能够从旁策应。 却不料,拓跋仪出事得远比他想的还要更快。 擒获敌军的刘勃勃也比寻常将领更有破格的胆量。 现在,清醒过来的刘勃勃领兵退去,让循着火光追来的王建只能看到河上隐没于视线里的江舟,又哪里还能追到这一路越境的敌军。 “将军,幸亏咱们走得快,否则还真要被人包抄上来了。”士卒扯了扯自己临时换上的戎服,仍觉从流民变成军队中的一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忍不住夸赞道。“现在可好,他只能看着咱们的背影发呆了。” “那倒未必。”刘勃勃严肃地答道。 “啊?”士卒不明白,将军接下来要担心的是什么。 却见这毕竟还是个年轻人的小将军促狭一笑:“他不是还可以看看天幕解闷吗?” “……” 嗯……真有道理啊。 可王建王将军——他难道会觉得这东西真能解闷吗? 在本就无力追击的郁闷中,重新出现的天幕简直像是另外一道凭空出现的绊脚石。 他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错过天幕上的信息,能不能如同当日拓跋圭带领他们进攻燕国时候那样,毅然堵住了耳朵无视画面,发起一场重要的战事。 他便只能站在黄河边徒然兴叹。 同样有些无心于看天幕,强打起精神来听的,正是此刻仍未从渑池撤离的秦军,尤其是那位又吐血了一次的秦王姚兴。 就在天幕重启之前不久,他已收到了从洛阳方向的急报。 一条,是由斥候告知了他洛阳各方关隘的情况。他的哨探无法知晓先前洛阳地界上是怎样的众志成城,又是以何种方式击退的敌军,但他已知道,洛阳的每一个入口都已重新把持在了应军的手中。 他若要查找机会再度扩张版图,这个机会一定不在洛阳。 函谷关易守难攻,秦军已在此地遭遇过一次重创,要想重振信心夺取此地,需要的何止是十倍百倍于关上的人力。 洛阳方面也不会再对秦兵行踪有所轻忽。 一步错,步步错!虽未落得满盘皆输,但已让他几乎断了一条臂膀。 姚绪已死,他除了厚葬叔叔、亲自祭奠之外,并无什么其他可以做的事情,连将人换回来的希望都没了…… 同行的姚硕德等人虽然没因此事怪他,可姚兴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而另一条消息,是从河东方向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