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去,这才发觉,在这营帐的角落,还有两个熟人呢。 她先前光顾着宣旨,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合格的官员,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封调令还有面前的刘牢之上,竟未察觉到旁人。 这一看才意识到,原来这军中并不是只有刘牢之啊。网?址?发?布?Y?e?ī???ù???e?n????????????﹒???o?? 孙恩才从海上折返,凳子都还没坐热,现在就已跳了起来:“你看,我们这里还有两个姓孙的呢,不能厚此薄彼啊。” 一个是他,一个是他叔叔孙泰,都想为陛下再做些事情。尤其是他叔叔,如果不是还顾虑着没有一个正式的官职,先前也因天幕揭露的起义遁逃到海外去了,估计说话说得比他还快。 孙无终额角一跳,愤怒地将人拉了回来:“你没听到这调令上说的吗,是刘将军的副将孙将军,不是你这个陛下亲卫。” 跟他在这里抢什么! 孙泰在旁幽幽开口:“那你就说,我们是不是该还朝述职吧。先前陛下虽没计较他杀了王凝之这件事,但总还是要给个交代的,正好了,若是京中世家对此有意严惩,以儆效尤,我们也能和他们亲自辩论一二。” 孙无终:“……” 什么辩论?用刀来辩论吗? 他一想到先前孙恩是如何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聚集起了一群天师道信徒,攻入了南方世家的庄园,便不难猜到,若是真让他们这样杀奔建康,会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一群同伴,有那样一位将各种人才聚拢于麾下的君主,说到和世家叫板这件事情,他竟已没有了任何的一点胆怯,没有了曾经有过的顾虑,只剩下了跃跃欲试! 他和孙恩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像是较劲一般,默契地一并看向了褚灵媛:“还是由您来定夺吧,要选几人一并行动?” 褚灵媛沉默了。 她在来时所顾虑的是刘牢之孙无终会不听从这道调令行动,而不是该选哪个孙将军出兵! 陛下也没教过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麽办呐…… 第70章 秦国赴约 总不能喊一句孙将军,姓孙的将领就全部同去吧,这多不像话。 “有何不可呢?”张定姜掀帘而入,“一位孙将军代表的是北府兵,是以北方南迁而来的侨民为根基逐渐形成的队伍。一位孙将军代表的是南方的天师道信众,世道多艰,他们只能求助于宗教作为精神依托。” “陛下亲自坐镇洛阳,以表收复北方的决心,侨民终有重归故土的希望,不必隔江兴叹,不必沦为富户佃农。天师道信众也自可不必以宗教信徒自称,在陛下治下谋求新生。如今南北合力,愿为陛下平定后方,有何不可!” 孙恩刚要开口,就被张定姜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他蓦然想起,在接上了叔叔孙泰,从海外折返的时候,军师曾经说过,天师道的信众组成的起义军要被改名为革命军,一定代表陛下的某种态度。 他们若想顺应大势,有些坚持尽早丢掉为好。 他心中一念转圜,再度开口的时候已变成了这样的话:“不错,此为南北合作,民心尽在陛下!” 好,好一个新口号,随后他就能重新教自己的部将。 这样一来,无论是他还是孙无终,都不必非要争出个高下来。 因为他们所代表的群体,都足够特殊! 相比于由其中一人领队前往,还不如来上一出通力合作。 “说个话,你怎麽想的?”他朝着孙无终喊道。 孙无终一拍大腿:“说得有理,不如同去!” 两人再度同时看向了褚灵媛,等她给个结果。 按说,将拿定主意的权力交给了一个尚且年少的姑娘,本是个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场面,但因上有那位陛下,又好像没那麽奇怪了。 褚灵媛也没多犹豫,当即答道:“那就请两位孙将军随我同去。只是这行军之事,不能打一开始就不辨主次,到了应战之时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她也不敢确定,随着天幕的结束,各方暗流涌动之间会爆发出怎样的危机。 眼下这二人还能拿出这通力合作的理由,若是真到了调兵的时候出现问题,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这还不容易吗?”张定姜笑道,“调兵的军令在你手中,你就当自己有两位副将,一个姓孙,另一个也姓孙,无论是合击还是分兵都好办。” “我……”褚灵媛险些脱口而出,她如何能当这个主将。但想到当日在建康宫城之上谢道韫的神情,又立刻改口,“那……劳烦你做我的军师了。” 这实在是一支太奇怪的队伍。起码从刘牢之多年领兵的经验看,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组合! 陛下的近侍作为标杆当了主将,按照天幕所说,她只是负责陛下身边诏令起草、传达的职务,现在却要拿定进攻与否、向何处进攻的主意。 前朝皇帝的宠妃当了军师,为她出谋划策。 北府军将领和天师道领袖各统一部分人马随行。 可在王恭、谢琰、王凝之等人尚且可以统领大军的荒唐世道里,谁又能说,这不是一路能够上阵杀敌的军队? 当他目送着这支军队向京口方向进发的时候,就觉得,这队伍之中那“南北合作”的口号,竟让这两方泾渭分明的队伍之间有了微妙的融合。 要不是那头让他按兵不动,镇守住东南,他还真想亲自去看看,这批人能拿出怎样的表现。 他刚想到这里,忽听后方有个小卒匆匆奔来:“……将军!” 刘牢之回头,眉头一竖:“军营重地,怎能这般莽撞。” “将军!”那小卒跑得急,待到停下才喘了口气,“孙将军临到出发时,才把您的军粮搬走了一半,还将守粮仓的人一并带走了,咱们巡查过去才发觉这情况……可您先前不是只说,分他三成吗?” 刘牢之:“……?” 很好,他决定收回觉得那像是一支正经队伍的评价!这才几天,孙恩就把孙无终影响成这样,当上劫匪了! 小卒探过来:“将军,咱们要追讨回来吗?” “不追了!” 追什么追啊。 刘牢之无语地又往远处看了一眼,“他们要是办的差事对不起这多带走的粮草,待陛下折返之后我再上报。” 算起来也不能怪孙无终干出了这种事情。 他们在吴会一带的田庄里,真是收缴出了太多东西,也从没有如现在一般意识到,原来他们还可以打这样富裕的仗。 …… 相比之下,反而是洛阳这头虽然得到了后方来自荆州的补给,食物依然不算太充裕,在接应了东面越过虎牢关而来的流民后,更需要精打细算。 但应军已是这样,其余两方的日子就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