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法将裴泠的仙气还回去,不过裴泠不甚在意,嘴中一直念叨着另外一件事,“看来明日生辰,我得另寻他物做赠了。”
*
妧妧的生辰没有大办,来的就只有三人,清汀、裴泠和谷非。
谷非还是被清汀硬拉过来,凑人头的。
几人围坐在清汀屋内,嗷嗷待哺,等着清汀从厨房回来。
其乐融融的场景久违让妧妧感觉到家的温暖,不可抑制的,她想到自己曾经也和徐让欢有过这样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的她,同徐让欢、傅幼珍和喜年同住在山林之中,虽说日子不算大富大贵,倒也还算过的舒适。
那一年,她的生辰,她记得徐让欢满脸潮红,害羞的为她献上礼物,为此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她的眼睛。
“安安,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徐让欢别开脸,小小声说,“希望你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
她还记得,那一年,徐让欢亲手做了一个发簪给她。
今时不同往日,物是人非,身边的人也截然不同。
“妧妧……妧妧?”裴泠说。
直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妧妧才恍然发觉,原来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徐让欢。
“礼物。”见她看过来,裴泠方才将一个红色的盒子推到妧妧眼前。
里面装的是千丝结,是他托人从天帝那儿弄来的,费了好大功夫。据说戴上千丝结的人,无论想做任何事,最终都能成功。
妧妧笑着接过,“谢谢。”
不过再大的功夫,在看见妧妧笑的这一秒,裴泠便也觉得值了。
清汀倒了几杯酒,挨个儿放在几人眼前,笑,“妧妧,今日子时便要成年了。为师今日就不拦着你喝酒了。”
“愿保我们妧妧兹善,千载为常。欢笑尽娱,乐哉未央。”清汀说。
妧妧接过酒杯,也跟着笑,“谢谢师傅。”
这一晚,是妧妧到天界以后,过的最无忧无虑的一晚。
耳边,清汀哼曲儿,谷非玩笑,裴泠逗乐,妧妧过得不好自在。
然而,酒过三巡,一切都变了。
子时一到,月光携黑暗缓慢笼罩住整间屋子。
万事万物浸入月色的昏圈中。
“滴答滴答。”
妧妧趴在桌边,陡然间耳尖耸动,听见水滴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你好久呢。”下一秒,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清冷,又夹杂着魅惑,仿佛天生媚骨。
闻声,妧妧拧了下眉,随后温吞的睁开眼,她硬生生扛住酒力,将自己从桌边撑起来。
在看清眼前光景之时,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见,且刚谈天说地的三人齐齐消失不见。
此刻,她独自一人处在陌生的黑色空间里,脚下空无一物,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坐于桌边。
这空间昏暗逼仄,连空气都稀薄得很,大片黑暗之中,只有对面的女子手中抱着月亮,微弱的月光也成了这处唯一的光源。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异的。
“滴答滴答。”
耳边又响起雨水滴落进月水潭的声音。
最令人惊异的是,对面那位抱着月亮的女子,竟生得与自己一模一样!
目睹女人的真容,妧妧薄唇微张开,酒劲全消,一瞬间愣住。
妧妧瞪大眼睛,目瞪口呆望向对面的女子。
对面的女子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勾唇一笑,“怎么?这就被吓到了?”
女人的语速极慢,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感。
妧妧看着她,没说话。
女人坐在王位上,漫不经心将双腿交叠,一手撑住下巴,讥笑着看妧妧,“你可知,我在这阴暗潮湿之处苦苦等了你十八年?十八年呐!”
“……你是谁?”妧妧看着她的眼睛。
女子也一瞬不瞬望着妧妧,眼尾笑意更深,“我是谁?”
“你难道认不出吗?”女人一字一顿,“我当然是你啊!”
我?
妧妧皱了下眉。
“你……是我?那我是谁?你在说什么?”妧妧问。
可女人却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她从王位上下来,边走边摇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叫你幸福的找不着北了?” ', ' ')